一时间,屋内全静了,只有乌攸弱弱的哭声诡异地在屋中回响,安滢被吓傻了,忘了自己还没表态,而乌攸后面的翠萝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抽动起来,竟也忘记了要去安抚自家的主子。
在内心默默腹诽他的同时,乌攸忘记了,现在林回今是一个灵使,还是依附在自己身旁的,自己้脑袋里转着什么เ念头,他可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今天,自己拿出了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明天呢?会不会拿出一张毒药的方子?
所谓闲话,就是闲得蛋疼的人传的话,既然是闲得蛋疼,这些人肯定不遗余力勤勤恳恳地往里面添加新的爆料和自己的想象,传到三少爷耳朵里时,就变成了有人曾亲眼见过乌姨娘在月光底下扎小人施巫蛊,诅咒安府一众老小不得好死。
“这期我会给你配个ฐ有用点儿的技能,稍微安慰你一下的。”
“老大,我可以化作人形去街上逛逛吗?你自己้一个人玩儿就好啦~”
乌攸面色不变,笑道:
轿中传来姑娘轻柔的答话声:
“……”
座下安家三郎安荣禹不绝赞曰:“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又令小厮,“赏!”
安滢又被噎了一下。
这乌姨娘是傻吗?自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怎么还听不懂?
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后,安滢微笑道:
“这丫鬟出身二等,伺候姨ถ娘实在是高抬她了,不如让我带走这个丫头回去好好调教……”
还未等安滢说完,乌攸就快速地接过了她的话头:
“咦?四小姐不是嫌弃蜀葵愚笨么,何必要领回去?我留在身边,慢慢地调教着,也替四小姐省了时间精力,不也正好。”
安滢的眉头一蹙,仍不肯罢休,说:
“三哥疼惜乌姨ถ娘,做妹妹的也应该好好替姨娘着想,这丫ฑ鬟毕竟是我的人,交给我调教,我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得心应手?你玩sm的时候倒真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要是自己在这时候妥协了,怕是这安滢就以为自己้是个ฐ好欺负的主儿,可以任由á人搓圆捏扁?
乌攸的笑容变得客气起来,说:
“这倒不用,我觉得蜀葵挺好的。”
这已๐经是赤果果的拒绝了吧?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话,也该偃旗息鼓了吧?
可是安滢不啊。
她装作根本没听到乌攸的话一般,如刘胡兰一般不屈不挠地重复着:
“蜀葵粗笨,哪里能当得重用呢,况且这丫头我也使得顺手了,姨娘倒不如成人之美,还给我算了。”
什么叫还给你?还算了?你丫的就算是送出去一件饰,再讨回来的话,也不用这么เ直截了当吧?要摊上个不清楚内的,说不定还以为我是从你那儿把蜀葵生抢回来的呢。
靠之,总之ใ来说就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呗。
乌攸重生了这么多世,这种“死缠烂打小气吝啬外加骄横跋扈”的类型是她最喜欢调戏的对象,对上这种人,玩起来的时候才更有乐趣。
再者说,乌ไ攸也是有两分犟脾气的,一个不甚受宠、在府里还横着走的小姐,除了老太爷,谁还能ม给你撑腰?可安老太爷也管不了内院的事,更管不了一个ฐ小小的出身低微的姨娘,顶多叫安荣禹训诫训诫自己。
叫安荣禹训诫自己?拜托,韦姨娘的流产风波早就过去,三天前安荣禹就化悲痛为力量,到白姨娘的房间里滚床单玩儿去了,听到自己้和这个他一向看不顺眼的骄横妹妹对上了,这货高兴恐怕还来不及,还会训诫自己?
乌ไ攸抚摸着自己衣袖上的花纹,微笑道:
“一个丫鬟而已,倒也值得四小姐大张旗鼓地来索,也真闹不明白,蜀葵这丫头,到底是粗笨呢,还是精细,隔着几道院,都有人日夜惦记着她呢。”
说到这儿,乌ไ攸掩嘴轻笑了几声,满意地看到安滢黑了脸,才继续说:
“本来君子该成人之美,可我用蜀葵也用得极顺手,敢问四小姐可否割爱?”
安滢满脸都写着“凭毛要老娘割爱”,但嘴上却如此说:
“这样一来,乌姨娘就叫妹妹为难了。”
乌攸嘴角上翘,故作为难状,说:
“这样……蜀葵一走,我这院里也没了个可以帮衬的……不如这样吧,四小姐屋里,必定是个顶个的人尖子,要不,四小姐……”
果然,安滢更黑了一个色度的脸色向乌攸表明,她非常不乐意。
她能乐意得了吗?让她曾经的二等丫ฑ鬟蜀葵来伺候自己这个ฐ小小的姨娘,都可能会让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吧。
可那又如何?当初是你把蜀葵踢出来的,现在又各种不爽,敢问小姐你是有多纠结?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地跑到这扶风院里来讨要个ฐ丫鬟?
乌攸如果太护着蜀葵,也许会有“
自甘下贱”这样的名声传出来,但她又不是太太,要那么大度作甚,况且,是安滢先跑来要人的,一个堂堂的四小姐做出如此小家子气的事,招来的非议和自己้相比只会多不会少。
乌攸一边欣赏着安滢难看的脸色,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一场博弈下来双方各自会有多少损失,筹划了一番后,她敲定了主意:
绝不相让!
安滢哪里想得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在她的设想里,自己来这个破地方,已是给足了哥哥的姨娘的面子,自己管她要个丫鬟有什么打紧的,只怕是自己稍稍一提,这个出身教坊的贱籍女子就会乖乖地把蜀葵双手奉上吧。
谁想到,这乌ไ姨娘居然是个一毛不拔、没有眼力见儿的!
安滢挺了挺脊背,那ว种天生的傲娇感又浮现在她脸上,她的表,完美地诠释了“高贵冷艳”四个ฐ字的具体含义:
“我院里的丫鬟个ฐ个有用,就不劳乌姨娘费心了。乌姨ถ娘大可自己去挑选可心的丫鬟,至于蜀葵,我是一定得带走的。”
呦呵,怎么着,这么快就打算撕破脸皮了?
乌攸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为何?”
为何?明知故问呗。
不就是你的东西不能被人染指么?我偏偏要染指,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我气死你这个心理洁癖。
安滢已经不打算掩饰了,既然乌ไ姨娘没有眼色,她大可以不再端着端庄小姐的架子,高傲地对乌攸扬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