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有例外。
太子妃也是操琴高手,听到如此精妙的琴曲,不由得暗暗赞叹一声。如此高难度的琴曲,没有七八年的苦功绝对弹不出如此水准。以慕元春的年龄有这样的琴艺造诣,实属难得。
可今天慕念春实在出尽了风头,留意她的人绝不在少数。场中大多数人都看了过来,那位在场中弹琴的某位闺阁千金反而都被忽略了。
果然,慕元春垂下头,没有再吭声。
凉亭里也安静了下来,众贵妇们俱都噤声不语,唯恐惊扰了自家女儿的思绪和灵感。
站在俞氏身侧的几个华服妇人,显然都是勋贵女眷,一个ฐ个穿戴华丽气质各异。言谈浅笑间俱都流露出长期居于人上的贵气。妇人们的身侧,大多站着一两个少女。虽然无暇一一细看,不过,大多相貌姣好气质不凡。
张氏越看越觉得满意,笑着赞道:“丁香梳妆的手艺愈好了。”
邱氏笑着问道:“你姑父都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这般高兴?”
好久不见了,子乔表哥!
堂堂慕家四小姐,在贵女云集的荷花宴上下厨,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样的宴会上,免不了会有吟诗作画才艺展示的环节。就算不想出风头,至少也不能ม出丑丢人。提前准备是极有必要的。
掌柜的笑道:“三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支钗上镶嵌的红宝石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也只有我们如意楼才做得出这么เ精巧的钗ู。”
朱氏被逗笑了:“好好好,怎么样都好。我们慕家的姑娘一个个长的如花似玉,怎么着也不能被人比下去。你们看中什么只管挑就是了。”顿了顿ู又笑道:“张氏,吴氏,你们两ä个也趁着这回做些新衣挑些饰。”
罗钰没有察觉到เ慕元春目光的闪躲,柔声说道:“如今表弟做了齐王伴读,等今年中了秋闱,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有他在,谁也不敢欺负你。”顿了顿,又低声说道:“还有我在。”
慕念春瞄了微微垂着头的慕元春一眼,唇角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悄然生了变化。慕元春的贪恋虚荣和勃勃野心却始终如一。
这么เ简单的道理,张氏当然懂。可懂ฦ是一回事,能不能淡然处之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哥根本没露过面,他就挑中了大哥做伴读。之ใ后,到我们慕家来了几回。每次吃了饭才走。”慕念春不疾不徐的将疑点一一道来:“齐王府里有这么多名厨,厨艺高的比比皆是。我们慕家有什么吸引齐王的地方แ?”
这番话看似恭敬,却透露出十足的讥讽。动辄闯进别人家的内宅,还让一个闺阁千金下厨,身为皇子就能这般肆意妄为ฦ了吗?
周琰立刻收敛了嘲笑的神色。两人年龄相若,自小一起长大,十分要好亲近。齐王平日里爱荒唐胡闹,说话肆意惯了,因此,他也从未把齐王当成什么长辈。
这一番诙谐风趣的自我贬低和自嘲,效果斐然。
众人纷纷出言夸赞慕念春,慕正善心里油然而生骄傲之情。
坐在一旁的周琰只觉得脸上热。这个十四叔,行事太荒诞太任性了,竟张口吩咐慕四姑娘下厨。他简直没勇气抬头看慕太傅的脸色。
慕念春却已๐笑吟吟的扭过了头:“三姐,我们别ี耽搁了,快些进去吧!”
慕婉春对她这样的行为颇็不以为然,私下嘲笑过好多回。堂堂慕家四小姐,不喜读书不爱练字偏偏喜欢下厨,传出去非被人耻笑不可。
“妹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慕长栩苦笑道:“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住。”
谁知道这位齐王殿下到底在想什么。平日爱提溜着鸟笼逛酒楼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今天偏偏在慕家转悠着不肯走
慕长栩的表情再一次僵硬了。齐王伴读这份差ๆ事,果然不是普通人能ม胜任的
不用问也知道,慕长栩正在等的人肯定是罗钰。人家既然没打算多说,自己้还是识趣点别ี多嘴的好。而且,她也不想再和罗钰有什么接触来往了
直至此刻,他才现,慕念春竟生的眉目如画ฑ姣美可人,笑盈盈的立在那儿,宛如枝头含苞待放的海棠。
罗钰剑眉一扬,看了过来。
慕元春蹙眉叹道:“还没有。”
慕念春抿唇,微笑不语。
太子似乎好气又好笑,瞪了没个正行的齐王一眼:“好好一场宴会,被你搅合成这样。你还不满意?不准再胡闹了!”
太子失笑,摇头叹道:“这么大的人了,整日里还是这副孩子脾气。”话里有些责怪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却是瞒不了人的。
慕元春身子一僵,头脑嗡的响了一声。
慕长栩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一阵苦涩。
慕正善果然动容了。
慕元春也迅疾的换上了温柔亲切又得体的笑容:“劳烦你和五弟亲自来迎我们了。”
这么精巧别致的面点,没有点真功夫是做不出来的。
罗钰如此谦逊有礼ึ,自然是看在表妹慕元春的颜面上。
“好了,揉面的要诀我就说到这儿,你们各自练一练吧!”闵娘子停了手,含笑吩咐。
慕正善欣然点头:“难得你有这份心,元春见了你也一定会很高兴。”
玉簪这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应道:“小姐可说反了。奴婢能到เ漪澜院来,是因为ฦ做事勤快表现的好,别人眼馋也眼馋不来呢!”
慕念春眸光微闪,低声说道:“还是去一趟的好,记得多带些滋补身体的补品。”顿了顿ู又道:“祖母和爹他们都在看着呢!”
朱氏见了白胖可爱的孙子,打从心底生出欢喜,笑着说道:“你这个小猕猴,平日里上蹿下跳的,今天竟也学会正经行礼ึ了。快些到祖母这儿来。”
慕念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却展颜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多礼。外面有些冷,去把门关上,靠在我身边也能暖和些。”
张氏心疼不已,却也无计可施,打起精神说道:“白天跪着,到了晚上总得睡会儿。祠堂里寒气重,我让人给你带了被褥来。天一亮再拿走。”
慕元春忽的说道:“不用了。”
“若是真的好,怎么会落了水?”王氏话是对着慕元春说的,目光却像刀子一般嗖嗖飞到เ了慕念春的身上。
齐王压低了声音调笑:“既然舍不得人家,怎么不亲自送一送?”
“你就别ี说我了,你怎么不送一送慕四小姐?”周琰低声反击:“该不会是想送又怕人家不领情吧!”
齐王当然不会承认,神色自若的应道:“当然不是。本王是怕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