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言忍不住笑了:“你这妮子还懂种地?我怎从未听说过,有了这些东西就会收成好了?”
竟真的在读书!
“嗯,你们也早些睡吧。”
采莲笑道:“都过去三个时辰了……”
生意日渐兴隆,手中的银子也渐渐充实了起来,这些银子一部分要留下,作为来年做买卖的成本。一部分分给身边出力的人。还有一部分让乳娘买了米粮来,以夏府的名义,给庄上一些特困户送了去。
常年被追杀,身上多少会受些伤。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久ื伤也能出个半吊子大夫。几年来,戴言大大小小的伤都是自己处理,所以家里常年备着些药材,面对一般的外伤治疗,他也是得心应手。
女儿家小小年纪就想着经商,这不是好事。再者,抛头露脸传出去难听又难看,日后找婆家被人嫌弃就不好了。
夏湘嗯了一声:“坐吧。”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方杌,脸上瞧不出情绪,淡淡的,不显厌烦,也不显热络。
“那也……那也比我想的要好太多啊!”夏湘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双小手搓的通红:“这样下去,咱们往后就不缺钱了。”
戴言讶然,难道这小妮子害羞了?
“看来,你不会被淹死了,”戴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不妨试试在水里修炼真气,或是借着雨水来修炼。”
夏湘心里自有计较。
雨水充足,收成依然这么差,差到儿子女儿都养不起了。若明年大旱呢?岂不是整个庄子都要暴动了?
……
说着,捡了手边的纨扇不住拍打自己的脑袋。
“先生,你这锅碗瓢盆、碟子罐子堆成山了,难为ฦ你尽数搬了来。”说话的不是夏湘,夏湘连忙望过去,看到车厢后走出个ฐ人来。
“湘儿。”戴言温柔地轻唤了一声,周玉年和夏湘吓了一跳。
夏湘心头一跳,惶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听说的?那阵子名声正盛,连落水的事也传开来了?
夏湘抿了抿嘴,似笑非笑,招呼小书:“来,先生和你这位哥哥将丸ฤ子吃剩这么一点点儿了,你解解馋,改日我再给你做。”
想起京都外官道上,木头沉着脸扔下的那句“世子爷的女人,你不许碰。”再看看此刻李毅阴云密布的小脸儿,戴言顿时来了兴致。
白晃晃的日光打在葡萄架上,被生生撕成无数细小碎片,从叶片间的缝隙散落下来。夏湘在光点中打着瞌睡,李毅怔怔地望着夏湘。
如今,这个小姑娘,就住在山下不远处。
她伸了个懒腰,听到เ乳娘的声音温温柔柔:“……二管家正跟周先生和宁王府的人说话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俩人便走了。二管家又嘱咐了些事情,也回府了了。我和碧巧、采莲住在耳房,若有吩咐,喊一声儿便成。”
雨水渐渐多了起来,夏湘掀起纱幔,看到เ一座大山矗立在眼前,浸在茫茫细雨里,轮廓清晰,景物又有些模糊。
并且,这头狼崽子在笑,笑容无害又温柔。夏湘心里的恐惧渐渐淡化,不管是对于匕首的恐惧,还是对身后马蹄声的恐惧,似乎都淡化到了一定的程度。
马鞭扬起,落下……
没错儿,眼前这个老人家就是府上的老花农。
因为……没兴趣!
仿佛被这话语绊住了双脚,夏湘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她一挺身,跳下椅子,走到祖父身边小意地帮着祖父又是打扇又是捶腿,一张小脸儿笑的十分讨喜。
“啪”的一声脆响,夏湘周身一抖,不由心悸。
夏湘脱口而出一连串的问题让祖父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总有一日,会将夏湘娶进门来!
更让她恼火的是,那个ฐ黑衣男孩,给别人惹了这样大的麻烦,害的木头和自己险些丧命,事后他竟是连个谢字也未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管她怎地,总之,她心里堵得慌,我的心里便畅ม快,”赵姨ถ娘又吐了两ä个西瓜籽,余光瞟到一旁้的小丫鬟,没好气儿地数落道:“瞎了还是傻了?看不着满地西瓜籽儿?还得我求着你们这帮小骚蹄子干活儿不成?”
“谁问你这个了?”夏湘气的小脸儿通红:“我是说那个宁王世子,你总得帮我想个法子打发了才是!”
隔着一道墙,夏湘听得清清楚楚,同时,恨得牙根痒痒。这傻缺世子爷,如此一说,自己装傻这事儿不就曝光了?一个ฐ傻子怎会晓得什么叫赴约?若自己没傻,还大半夜约会小美男,这不是擎等着被人说三说四,说成京都名媛里的小荡妇吗?
时候差不多了,夏湘微微抬起双手,只见眼前的雨雾变成一面面水墙,悬而未落。
夏湘和李毅站在胡同里,面面相觑。夏湘一叉腰,恼火地指着他问道:“你说!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儿?今儿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钻到我夏府里去了?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呐?”
夏湘连忙将字条捏成一团攥在手心里,无奈地望了眼周玉年。
众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一个人动的,都傻愣愣地盯着宁王装呆子。
空荡荡的院子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小丫头,顶替了原来的大丫鬟。夏姝å望着这些陌生的脸孔,没来由一阵恶心,很想唾她们一脸口水。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太霸道了些!
夏湘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四喜连忙从身后扶住,并抬头对杜鹃说道:“我送大小姐回去,你们进屋伺候着,别ี等姨ถ奶奶喊人的时候身边儿没了人。”
碧巧牵过夏湘的小手儿,愤愤不平地说道:“您和小姐前脚刚走,大管家便到了,硬是把孙婶子和采莲叫去给赵姨ถ奶奶做针线活儿去了。哪来那么多针线活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姨ถ奶奶开了绣坊呢。”
黄昏时分,夏府后院铺上一层暖色,万物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却并不显得多么เ浓重。夏湘躺在床上发呆,忽然想起一椿要紧ู事。自己้稀里糊涂来到夏府,天生自带属性没有娘,可外祖父呢?外祖母呢?还有母亲娘家那些亲戚长辈、兄弟姐妹呢?
“丞相府都瞧不上?难不成你想嫁到宫里去?”周玉年有些诧异地望着夏湘,直接问出了口。面对这个ฐ荒唐学生,他百无禁忌。
毕竟,谁没病总吃药啊?吃多了谁知道会不会吃出点儿病来。
祖父叹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放松了下来:“湘儿啊,你这装傻是要装ณ到什么时候呢?”老爷子不由á开始担心,夏湘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那此番成了傻子,自然也会被许多人知道,日后还如何找婆家?
“湘儿……你……你好了?”祖父只说了一句话,便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
夏湘也不藏私,将地下水位过高、排水不畅、水质不良等等原因一一道明,大姑子听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而此时,许氏和孙氏在后头气喘吁吁,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许氏平日只在家里种些瓜果蔬菜,身体并不十分好。乳娘许氏跟着夏湘在府上呆了好几年,身体自然没有村上的农妇健壮。俩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眼看着大姑子抱着夏湘健步如飞,愣是追不上。
“你家大姑子……体力也忒好了。”许氏扶着膝盖叫苦不迭。
“可……可不!跟他男人打架……就……就从来没输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