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理亏,讪讪地站在原地不开口。那边马统还在给他的主子擦脸上药,许是我下手重了些,马文才连嘴角都肿了,上药时抽着痛。师母这边继续教育我,说你打人家下那么重的手,人家可有还你一下?又教育我做人要厚道,并让我去给马文才道歉。我晓得自己确未受到เ实质反击,便上前一步,向挨打者道歉:“打伤了你,对不起。”
“叶华棠打人了!救命啊,叶华棠发疯打人了!”
书院里是有大澡堂的,但我们自然不可能去那里跟着一帮男人一起洗,只能自己้想办法弄木桶烧水洗。祝英台有个ฐ丫鬟跟着她一起打扮成书僮模样来到这书院,很可能是平时由á那丫头看风,她自己้在房内偷偷洗。但我过来这里本身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别说丫ฑ鬟了,我连身份文件都没有,就算手里有金子也没有办法去人牙子那ว里买个ฐ丫头啊。
马文才却已经放开了我,径自走到一边去取了新า的中衣换上,一边绑带结,一边冷冷道:“听说你在太原,娶了十八房小妾,还养了男宠?”
马文才马大爷在分配完座位之后,也继续用起他老人家的膳食来。明明只是一碟小菜,一碗汤,再加几张烧饼,大口大口咬着吃就行了,偏偏他非得撕成小块,一块一块儿地往嘴里送,弄的我也不好意思跟个莽汉似的大口吞咽,下意识地学着他的模样也慢慢吃。隐约感觉到马文才的目光在我这边转了一转,唇角微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我,
“那你知不知道,马文才他们……他们现在在合起伙来对付祝公子!”
以马文才的格来看,让他真心诚意地赔罪,那是绝绝对对不可能的!说到底原因还是只有一个,那ว就是,品状排名。
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户宅门大院,摇晃的金色匾额,鱼贯而过的模糊身影。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叫:
“恩?”我回头看他,梁山伯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身后马文才带着王蓝田和秦京生踱步而来,见我在这边不动,不由得冷声唤道:“阿棠,你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又笑,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马文才皱眉瞪了我一眼,目光在书架上一扫,放下手中ณ书册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他困倦了想去睡觉,却不料这厮去床头书架边取出一只黑檀木盒,也不看我,高高昂着头胡乱往我手里一塞,“给你。”
“你要多少?”王蓝田可能也认识到自己้今日是得破财免灾了,并没有继续跟我杠着。我对于他的识时务很满意,脸上带了笑,极尽温柔地道:“黄金十两。”
搞不好,马文才之所以撵我出去,也是因为他想和祝英台同房的原因吧……毕竟在梁祝的故事里,他最后可是逼得山伯身死,英台哭倒于墓前,最后变成蝴蝶飞走了。
“叶华棠,这是怎么เ回事呀?你怎么,把课堂上的桌子给弄坏了?”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胡乱挥挥手,酸痛的肩膀转过身,眼看着外面天要黑了,也不晓得梁山伯那几缸水挑完没有。心里才刚想着该,我的手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去长椅上取了蓝纱外袍,胡乱套在身上,戴帽子的时候不小心给戴反了,又赶紧正过来,看得马文才直皱眉头,忍不住问我道:“天都黑了,这么晚你上哪儿去?”
反正,这样的生活我早ຉ已经习惯了……自打进入武馆的那一天起,我就早已经远离了那些女孩子的巧玩意儿。馆主ว大哥照顾我,不让我干重活,却不代表我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对我而言,有仇可以不记,但有恩却一定要报!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谁,谁要吃你的破点心!”我满脸的义แ正言辞,手则在底下用力按住了肚子,生怕它再给我丢人。
“怎么,你们认识他?”我奇怪道。没想到梁祝二人这么เ好的子,却会认识那ว样情嚣张的人,真是怪哉。
绕过山路,便是水路,渡口处有不少船只停泊。我褡裢โ里还有很多锭黄澄澄的金子,便去到渡口边与船夫攀谈,得知这船在岸边只是暂时停泊,他们是要往杭州去的。
“那你要是没看到เ王蓝ณ田进房间呢?”马文才不知怎么蹦出来这么一句。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用凌厉的目光扫视我,“要是你没逮到他,今日之ใ事,便是我所为,对不对?”
“那也不是你!”我想也不想地便道,“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想杀祝英台也不至背地里动手,就算真背地里下手,也不可能笨到เ用自己的箭去指认自己。所以肯定不是你。”
“哼,算你聪明!”马文才忽地转身,继续往前走,音调不知为何变得很轻快,“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推理断案抓凶手。”
“你以为我只会发疯揍人么?”这话听着很不受听,我撇撇嘴角,对方居然还应了一句“嗯”,噎得我顿ู时语塞,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快走到房门口时才又开口,向他解释昨晚的事道:“那行字不是我写的。”
“什么字?”
“就是说你是小人的那ว几个字。”这厮记忆力有那么差么?
“哦。”马文才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大吃一惊,“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不由á得瞪大眼睛,“你怎么会……”
“你的字我见过,写得要比那个丑多了。”马公子继续面不改色地吐槽,“基本上就是一团团看不出形状的黑墨印。”
“那你怎么还用墨泼我!”我怒了。敢情这家伙本就是没事找茬!
“没什么,昨日看你不顺眼,本公子爱泼就泼了。”马文才露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气得我差ๆ点儿又抡拳头。我觉得再跟这家伙处一室内早晚会被他气死,为了防止自己้激怒之下揍人,赶紧把书本塞进架子里,抱起昨日的脏衣服往外跑去浣衣局,趁早ຉ躲开他为妙。
接下来几日我和马文才之ใ间倒都平安无事,秦京生那纸书信被我还了回去,表示因为现在夫子查得紧,不敢妄自去逛青楼,只能以后有空再说,秦京生也没敢多说什么。我与梁祝荀三人的关系渐渐密切起来。而马文才则似乎有意撬祝英台的墙角,前几日演武场上他们俩就齐齐莫名失踪,后来共同归来,也不晓得两ä个人在密地里发生了什么事。
梁山伯一看到祝英台便急急过去查看她是否有损伤,发现受伤后便责问马文才,祝英台却说方才是马文才救了她。因为祝英台受伤,梁山伯急急带着她离开演武场,甚至忘记了向我和荀巨伯道别ี,马文才则朝我扔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带着点讥讽和嘲笑。
说真的,我不太明白他在嘲笑什么,梁祝两ä人那可是官配的一对,一只受伤另外一只着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按理说你这位反派第一男主角不是也应该急急忙忙地跟上去的吗?怎么เ还有时间不慌不忙地在这里给我扔眼色看?
转眼间,我在书院呆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过得很平静,马文才和王蓝田都没再找事惹我,我也刻意低调,努力练字并学习其它一些世族子弟必会的技艺,暗地里则ท悄悄为自己以后下山的生活做准备。临近端午,谢道韫先生却突然来找到我,说是有事情与我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