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少银子收,就要看你的手艺如何了。”
“大老爷判下让你赔偿所有医药费用,你就得从命!要不咱去医馆验验伤,若是真有个内伤骨断,我可要让郎中ณ给好好瞧瞧,说不定还要在医馆住下调养调养!”
伏武一时语塞,可又不放心,“绣儿,你生的水灵,我真不放心。”
待到掌灯时分,红绣将饭桌撤了,给诸葛言然泡了茶,就听门外锦萍传话。
红绣恭恭敬敬的行礼,让自己的言行看不出一丝一毫受惊后的破绽,事实上到如今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按着昨晚的事情发展,现在她不是应该躺在诸葛言然的床上吗?又怎会衣衫完好的坐在外间的圈椅上?到底是何人救了她?
“当真?”
“回夫人的话,奴婢用的惯,多谢夫人赏赐。”
“我的天,是馨岚居的茉莉花头油!这个是口脂,呀,这是上等的胭å脂呀!”
正当红绣犹豫之时,张析昊道:“红袖姑娘,今日你是寿星,不若一同来用餐如何?”问的是红绣,眼睛看的却是诸葛老爷。
又有什么贵客,会和她一个ฐ不被承认的外室女扯上关系?
拿了料子缝纫起来,待到卯时一刻,踩准了点儿去大少爷卧房外候着。不多时,锦荣备了热水茶汤过来,见了红绣悄声问:“大少爷还没起呢?”
在连翘所住的土房中ณ,红绣把点心银子和布料一同交给她,笑道:“娘,这些是今日秋姨娘赏赐的,料é子一共赐了两匹,我房里还有好些呢,我只先拿来一些,瞧着娘什么เ时候得闲了,给伏武哥裁身衣裳๙,您的衣裳我都裁é好了,不出几日就能给您做成。”
红绣跟锦萍锦芳笑闹了两句,才掀门帘走了出来。刚一入跨院便瞧见一名身着淡青色比甲的婢女迎面走来,利落的道:“秋姨娘着我来传个话儿,请您去秋院叙话。”
皇帝满意的点头,道:“各位爱卿以为丞相所言如何?”
来到往常与张析昊和孙刘二位大人议事的屋子,红绣毫不犹豫的推开雕花的木门。可映入眼帘的并非只有正中ณ间的梅兰竹菊字画,还有满屋子的陌生人。
用过了晚饭,红绣回到锦松居去,除夕夜,主子们一家人都要去主院正房守岁,锦瑟锦芳那四人熟了的,也聚在一处嗑瓜子闲扯家常。红绣回了自个ฐ的屋子为ฦ娘亲制衣裳,忙活到半夜才睡下。
红绣话虽没多说,可连翘到เ底对诸葛老爷有些了解,一听之下已恍然大悟,脸色也霎时雪白。因为她知道,红绣说的是对的。诸葛老爷确实是喜爱自己的美丽羽毛胜过一切,容不得家人做丝毫有失他体面的事,不认,府外人或许还会说红绣未必是老爷亲生的呢,可认了,不等于承认这些年对他那个痴儿女儿不闻不问,做实了自己不仁的传言?
张析昊背着手走上前来,点头为二人介绍:“红袖姑娘乃ี是绸缎皇商诸葛家的婢女,活字印刷之术正是昨日我去拜访诸葛家大少爷,偶然从她口中所得。红绣姑娘,先请进来说话吧。”为她挑起棉帘。
张析昊喜形于色,深深一揖道:“如此甚好,多谢诸葛兄了。”回头看向红绣,“姑娘,不若现在随在下到工部走一趟?”
“是。”
“姑娘留แ步!”
诸葛言然面上一喜,红绣忙帮他掀了棉帘。
“哦?如此说来,算账目也是你娘亲教给的了?”
红绣一愣,晌午撵她回来,如今又叫她回去,且不做使丫头了,还要伺候笔墨?狐疑的眯眼看着锦瑟,红绣并未当场回应。
不论是哪一种,她也算丢了这份差ๆ事了。也罢,她还怕娘亲一个ฐ人受人欺负呢,如今也正好回去陪她。她就不信丢了这份差事,就筹不到和娘亲出府去的银子。
“瞧她那个样儿,也不似是会做女红的。”锦荣的尖嗓子最好辨认。
“方才那是大少爷书房的所在,后头便是大少爷寝居,这个跨院才是咱们奴才们平日呆的地方。”锦瑟指了指干净整洁的院落,中间一间正房,右侧有一排厢房。比之外院,此处的建筑要讲究许多,无一处不透着巧ู。
“娘亲,如今我有了新袄子,身上暖和的紧,我想把原来这件破袄里的棉絮填在你的棉袄里。”
红绣笑道:“这些药便是伏武哥的朋友赠予的,您可要乖乖的喝光,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不是?”
诸葛老爷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疲惫但气势丝毫不减的吩咐道:“去把柳氏叫来!”
两名婆子将红绣按跪在地上,宝翠环翠两ä个大丫头惊魂未定的扯着开嗓门尖叫。
客气了一番,洛寻甩了下破道袍的宽袖,四下打量,道,“如今我是在诸葛府里了?”
四个大汉被人呵住,回头一瞧来人是个破衣烂衫的小姑娘,心中大为不满。为首的黑大汉叉着腰,怒瞪着红绣道:“哪来的丫头片子,别碍着爷爷们办正经事!”
“就算我曾经是个ฐ痴儿?就算因得我的存在,让你无法离开诸葛府开始新的生活?”
“面相?”红绣打趣的斜睨伏武,“伏武哥几时学会相术了?”
向前走了没有几步,却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嗓音。
大丫鬟琥珀见红绣杵在当中,见了主子也不晓得行礼,立即上前怒斥ม道:“哪儿学来的规矩,见了主子还不跪下!”
“红绣?”少年一愣,随即笑道:“好说好说,你且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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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今日三言两语搅浑一潭水的商家三少。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