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府大人了解你与张县令的过节后,劝他收手,并且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邹曼珊站立在沈淇的面前相当高兴,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就往后山走去。小姑娘香软的身子蹭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受到浓浓的温柔。
邹曼珊这个时候没有与他一起高兴,将用完的墨锭关入木匣子,放回了书篓。
火光明亮的神庙里,沈淇将一张裱起来的宣纸摊放在香案上,这是一个空白的转轴,一边的邹曼珊研磨完毕,砚台内的墨汁浓淡适中,正好用来作画ฑ。
“轰!”
千钧一发,张尧文惶恐不安的双瞳被笔力精芒照得一片白花花,而后他才意识到有危险来袭,手中ณ的大号毛笔凭直觉慌乱ກ挥起,蘸满墨汁的笔尖正好顶在了白纸的背部ຖ,一声轰响当即响起,彻底惊醒了他。
等到王怀瑞得知消息赶来,他却是有些犹豫。首先是他很欣赏沈淇,不愿意将他逼上死路,再加上他深知沈淇的笔力之ใ强,两人合力也不见得能够取胜。
就在沈锄这般偷偷跑回去后,县令府里的张尧文悲痛欲绝,他连儿子的尸骨都认不出了,因为沈淇的笔力太强,直接将张元烧成了渣。
邹้曼珊感受着沈淇手指间的温情,忽然觉得他真的是大变样了。
笔力二段!
厨房里的沈锄听见了茶杯摔碎的声音,心中ณ感到不安,脚步快速了奔了出来。当他跑了进来,看到沈淇全身浓黑,鼻口塞满白沫,正是中剧毒之象。
沈淇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字迹,高兴之余也有些沮丧。
旁边的邹曼珊看着沈淇的身子略微颤抖,知道他是哭了,她再也掩饰不住感情,跪在沈淇的身边哽咽道:
“娘你安心去吧,以后我会照顾ุ好爹和淇哥哥的。”
站立在门口的沈锄看到他们两人跪地的背影,颇感欣慰,叫起他们了解了一下他们逃亡的过程,当听说沈淇为见自己,而将知府大人丢â在一边,他赶忙催促沈淇去往县城。
“淇儿,不要再耽误了,知府大人想见你说明是器重你,你怎么เ能先来见我!”
沈锄是担心这样会耽误沈淇的前途,让他现在就出发。
于是沈淇将书篓留在家中就出发了,邹曼珊也被留了下来。
临ภ走时,沈锄想到了什么เ,喊住沈淇道:
“淇儿你等等,你娘之前给你做了一套新า衣服,你快换上。”
这衣服是沈秦氏亲手做的一套粗布长衫,灰白色,也是读书人常穿的。
看着换上这身衣服的沈淇,邹曼珊觉得他更显英气逼人,忍不住掩嘴一笑,一手还不忘给他理顺领口处。
“爹,珊妹,我去去就回。”
看了看合身的灰白色长衫,沈淇也极为满意,辞别后,快速赶往了安溪县城。
此刻在县城之内,泉州ะ知府叶树德正在县衙大堂里喝茶,他身边站立着县令张尧文,师爷王怀瑞以及县案首李光地。此外还有县里的一些富商大贾在场,比如与张尧文关系迫近的陈天宝,他陈家的盛达钱庄在整个泉州ะ极有势力。
“李案首,那沈淇可说什么时候会出现?”
安心喝了几杯茶的叶树德似乎ๆ有点不愿意等了,让他堂堂一个ฐ知府等候一个赴考的俊秀实在是不合适。这俊秀乃ี是指没有功名的平民。
“知府大人稍安勿躁,沈淇家中连遭变故,想要先尽孝道,这也是我们读书人的本分,希望大人体谅。”
李光地见状不妙,急忙紧张的出列回复,一边的王怀瑞也是着急不已,这沈淇都去了快一个时辰。
张尧文此刻正与陈天宝站立在叶树德的后面,在他的侧脸上,那ว个“贱”已๐经结痂,异常醒目,为ฦ了不让人过多议论,他还准备了半边银色面具盖住侧脸上的字迹,但眼下叶树德在场,他不敢继续戴着。
就这样又是过去了一会,眼看着叶树德就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外面的衙役急匆匆进来喊道:
“大人,人来了!”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李光地往外看去,发现沈淇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衫快步走来。
“知府大人在上,沈淇有礼ึ了。”
他走进门来,一双双眼睛都是看着他,而且他只是抱拳弯腰行礼,并未下跪。因为在这个世界,笔力便是实力,无论官民,笔力强者不向笔力弱者下跪,即便是笔力相等,亦或者对方笔力高出一个等级,沈淇也只需要行寒暄之礼ึ便可。
只有笔力三段实力的叶树德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淇,见他身形挺拔,眉目间透漏出精明与傲气,是有鬼才之象。
“哈哈,听闻你由死回生,致使神魂开窍,不知能否赏脸题诗一首,我这里有自己近日画成的一幅水墨画ฑ,正好缺一首妙诗相喝。”
叶树德站起身来,开门见山的要求见识沈淇的才华,而他手中也拿出了一个卷轴,是将名贵的高丽纸裱起来做成的。
沈淇早已料é到叶树德会有此要求,若有他的诗作相衬,这幅水墨画ฑ将会价值倍增。
他于是看向叶树德后面的张尧文,这位县令爷此时看着他神色复杂,脸上的那个“贱”字变得更加显眼起来。
“张县令,你我的过节已了,那便相逢一笑就此忘却过往恩怨,现应知府大人的要求,希望借你府上的笔墨纸砚一用,还请应允。”
沈淇平静的看着张尧文,他却是一下子陷入了窘迫之中,而旁边的陈天宝见状,悄悄推了推他,一下子将他惊醒。
“好,好,我这就让下人去办。”
张尧文的脸都变得暗红,急急忙忙一个人走向后堂。
众人对张尧文的反应都是面面相觑,猜到沈淇给他的打击很大,但没有谁明说。
不消片刻,离去的张尧文指挥四名衙役抬着自己书房里的书桌走了过来,这是一张朱红色的檀香木长桌,其间的香味可使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