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不该是在这里见到他,怎么会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前面有人!”香蝉突然低声惊呼道,脸色有些犹疑惊慌,却还是上前一步挡在严å盈身前。
纪氏淡淡地说道:“你安排的很好。”
一旁自有严家的丫头引路,采星和采月被唤了过来,一同随纪氏去了。
薛氏闻言说道:“妹妹说什么呢,这可是为你准备的接风宴,哪里有劳动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您就安心歇着吧,咱们啊,都是操心的命,可是没几天省心的日子。”说着瞟了瞟萍儿,又瞧了瞧东边悄无声息的屋子。
纪氏见薛氏话已经说到了这个ฐ份儿上,也不好再拒绝,“二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เ会嫌你呢,只是怕劳烦了你才是真的。”
严盈一愣,前世第一次拜见,这位老夫人可没有这份闲心问她的名字,根本从头到เ尾连一眼都没瞟过她。
“妹妹,严家大管家正城门前候着呢,都打点好了,我们这就随他走了。”纪衡丰带着一个人从城门前回来,便看到小严å盈在窗边探头探脑,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拉下了被她微微卷起的窗帘。
深夜里的顾家祠堂,灯火通明,松节油浸透的火把燃烧着猛烈刺目的火焰,将幽深阴冷的祠堂大厅照的如同白昼,让她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姐,无妨的,香蝉肯定能要到เ的。”香蝉暗自下定了决心,夫人还未回来,无论如何不能ม让小姐挨饿。
严盈眼中终于显出微微笑意,她拉起香蝉的手,安抚似地拍了拍说道:“我有些乏了,吃了也要积食的,去打些热水来罢,我想早ຉ些休息了。”
还不是对决的时候,曾经的她为了自己้的尊严让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出头,一次又一次的为难,每一次都演变为和父亲的大吵作为结束,而那ว个女人却躲在暗处偷笑,借机一步一步拉近父亲的心……一碗银耳百合粥就想挑起事端?以为ฦ她是小女孩受不了这个ฐ委屈?那就好生瞧着罢。
梳洗完毕,严盈舒服的躺了下来,瞧着香蝉麻利地替她盖好被子,拉下帷幔,笑着问道:“怎么เ了,撅着嘴做什么?”
香蝉轻手轻脚地将里面的被子角掖好,讷讷地说道:“小姐,香蝉是不是太没用了?”
严盈见她垂着眼睛不敢看自己,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不由á好笑:“若是有人欺负我,你可会害怕?”
香蝉猛的抬起头,说道:“香蝉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姐,谁也不行!”
严盈鼻子没由来的一阵发酸,将头藏进被子,声音有些模糊地说道:“以后不许说自己้没用,你也去休息吧!”
香蝉这才笑了,合上帷幔,自去外间的榻上守夜不提。
严å盈睡下好一会儿,家宴方才散场,严老夫人一行回到春禧堂,又是一阵忙乱,待得伺候着老夫人更衣梳洗完毕在榻上歇了,其余人等便退了出去,只余田嬷嬷将炭盆都挑热了,又换上新的白檀香,这才来到老夫人旁边悄声问道:“老夫人,要歇下么?”
严老夫人斜倚着榻上的软枕,半眯着眼睛问道:“不急,你觉着老三这媳妇儿如何?”
田嬷嬷似乎毫不意外老夫人的问话,略一沉吟说道:“三夫人秀外慧中,进退有度,我瞧着倒是个不错的。”
严å老夫人眼睛睁开一条缝,其中精光一闪而过,“瞧瞧这话说得,这位三夫人出手很大方?”
田嬷嬷并不惊慌,笑吟吟地拿出早先纪氏塞给她的那个荷包,从中拿出一样物事来递给严å老夫人说道:“就知道瞒不过老夫人。”
严老夫人睁开眼一瞧,却是个五蝠绕环衔珠“压领儿”,说白了就是块挂在胸前的银牌子,掂掂分量却是不轻,五蝠的图案也镂刻的精巧ู,最让人注目的是中间镶着的那颗珠子,虽然不大,却胜在浑圆无暇,即使在如此微弱的烛光之下,也泛着淡淡的光晕,正是南珠特有的珍贵之ใ处。
“果然是南海纪家出来的,随手一件便是上等的南珠。”严老夫人将东西丢â还给田嬷嬷,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田嬷嬷瞧着有些不对,便端正了神色说道:“南边来的,有些珠子也不稀奇,三夫人也是瞧在您的面子上不是?只是这脾气秉性却不是这一时半刻能瞧得出来的,老奴日后留心便是。”
严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算你还记得自个儿的本分。”
田嬷嬷“哎呦”一声便叫屈道:“瞧老夫人您说的,老奴这眼皮子再浅,也不至于如此,这说到底不是给老夫人长脸么,那三夫人若是个不懂规矩的,还不定拿出什么เ东西来敷衍呢。”
严å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个理,神情微微松动了些,再想起晚宴上纪氏那件花开富贵喜气洋洋的装扮,倒有几分欢喜模样,也算识得分寸,于是说道:“罢了,这娶ດ也娶了,都是那老头子,恁地狠心,自个儿亲生儿子,说赶出去就赶出去,可怜我儿就这么เ在那偏远之地呆了十多年,什么เ都错过了,要不然以我严å家的声望,这嫡妻怎么着也是个京中的大家闺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