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跪在地上,他们背对着我,也不知道胤禛有没有发现我。
“不行!”我立马板着脸对她道,“她们要说就随她们去,我也不会少块肉,何必把事情闹大,爷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头要伤了别人性命可怎么办?”
弘晖是我来到大清朝一个很重要的引子,比雅是为了救他才落水的。但是我变成比雅后便不再伺候他,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自从我开办了手工教室,烟雨阁中ณ有个小乐园的消息深深吸引着还是孩子的弘晖,他害怕自己的阿玛,只能在外面远远看着,不敢进来。孩子是永远不可能被人忽略的,我对胤禛央求了一道通行证,开心地拉着弘晖的手走进这个ฐ小乐园。
唉!也不知道这人是多情还是无情,老婆昏倒了居然都不去瞧瞧,虽然我不喜欢李氏,但是他作为人家丈夫,就说没有感情,起码的责任还是应该有吧。
血?刚才撞破了?我脸上冻得没有知觉,都感觉不到เ,我哆嗦着平躺好。
“哇!”也太便宜了吧。
李氏夸我和气?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呢?正琢磨着,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我急忙走出去瞧。
他站起来走到桌前吹灭蜡烛,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回床边躺了下来。
我拿起桌上的火褶子,轻轻打开吹了吹,火苗滋溜一下窜了起来,我点亮一支蜡烛。我在这里一直不习惯没有电å灯的日子,于是天黑以后总会在屋里点亮很多很多的蜡烛,让屋里看起来很明亮,可是我现在不想要那么เ亮,我怕自己的心情被照得太清楚。
“哦?说说我怎么个不对了?”他问道。
“妹妹快别多礼ึ,原是爷说有事儿,叫我过来,没成想倒吓到妹妹了。”乌ไ喇那拉氏两步走过来一把托住我。
听到เ这话,我不自觉的转了转我的眼珠子。
“不用了。”胤禛淡淡说着,一面接过我手中的酒杯,乌喇那拉氏微微一怔,尴尬的笑了笑,拿起酒壶给他斟上。
正在偷偷的打量着这些几百年前的先人,突然看见胤禛走了过来。
“那个,你的寒梅醉呢?喜庆的日子,也喝两ä杯嘛。”我试探性地问道,自从上次在庄上大醉一场,我便没有机会再沾酒了,但是偏偏总记挂着那个寒梅醉的香味,今天大好的机会,趁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试试看。
见她这么说,我也真不好再推辞。“福晋若不嫌弃比雅笨手笨脚的,那ว比雅明天就随福晋一块儿去了。”
“小姐,不如跳支舞给爷助兴?”
“还没用过饭吧?这里的德州扒鸡可被皇阿玛称为神州ะ一奇,咱们也尝尝去。”
“不行!她已经挨了打,不能再罚她,罚我吧。”
雨菲轻绵,似酒醉人。
“爷回来了吗?”
车厢狭小,只容下我们两人,地上铺了厚厚的棉被,他把我轻轻的放在上面。触地的一瞬间左胸终于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大概ฐ是我从中箭到เ现在才发出第一次呻吟,他抓着我的手猛地攥紧。
“我们哪儿有什么田à地?只能在地主家做佃户。可是这些年地租子越来越高,什么เ冬牲钱、轿钱,逢年过节还要送节钱,地主家嫁女儿又要送出村礼,就连咱们家里死了人也要纳断气钱,我们好不容易忙活一年,末了儿还分不到一成,这饭都吃不上了,哪儿拿得出这么些银子?”大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我是上过历史课的,这大概就是封建社会对农户进行剥削的那些名目吧。
我瞟了眼桌上,多了三只斟满翠绿色液体的酒杯,杯中飘出淡淡的梅香。
“这种稀奇古怪的言语也亏你想得出来。”十三阿哥饶有趣味的对我说。
“哦?觉得怎么样?”
怎么เ听怎么เ别扭,我冲她伸出一只手指,“再加一条,除了不许跪,也不许叫我主子。”
十三阿哥看出我的担心,见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柔缓了很多。
说完小二哥拿起木板转身走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那你今儿个ฐ晚上打算去哪儿呢?”对呀,工作是有了,住的地方还没有呢。
“侧福晋叫你去一趟。”喜儿满脸担忧的对我说。
我急忙抬起头,眼看马上就要被拆掉的纱布外,又隐隐透出一点血色。想是刚ธ才那ว用力一拍把伤口震开了。我心下一惊,急急站起来,冲着门口的高福道“高公公,快把太医叫回来!”两ä步跑到他身边,拉起他手来仔细看了看。可能ม只是震开了一点毛细血管,血并没流多少。暗暗松了一口气。
冷峻深沉的眼神,略含笑意的眼神,清淡柔和的眼神,那ว听到เ额娘时痛楚的眼神,那ว像要把我看透一般的眼神,那闪着异常光芒的眼神。他的眼睛在我脑中ณ走马灯似的掠过,心中ณ似被抽出一根柔长的丝。我用力的甩了甩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跟着一行人径直来到花园中,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人,见到我们进来,刷刷站起身,冲着我前面的人行礼。
他不出声,慢慢拿起筷子。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口入嘴,神色如常,似乎对这碗面条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不喜欢。不管怎样,不会觉得难吃就好。警报解除,我不自觉凝神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命运巨เ大的齿轮仿佛沿着一个ฐ既定的轨道把我一步步的推到今天,我不知道自己作为ฦ比雅的人生道路是什么เ,就是呆在眼前这个男ç人身边做一个卑微的丫头?他对我的宽容不是没有引起过我的疑惑。下人之间,对这位治府极为ฦ严厉,冷面冷心的贝勒爷的传闻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清晨,我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发“比雅,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坐在我后面的喜儿,突然开口问道。
“明妈妈!你放心的走!我们会好好照顾明日的!”
手绢已经在他手中ณ。大概他也看出我快死了,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果然刚说完,就听见李氏嘤嘤的哭起来。
“烛火要灭了。”他突然说。我扭头一看,虽是冬夜,但是今天一直没有刮风,这会子大概入夜深了,烛光在乍起的微风下摇曳起来。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跪在蜡烛前,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在胸前。
高福让我一个ฐ人进了屋,好像要上舞台似得紧张蹭了几步,带罪之身应该跪吧?想到这里“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
“蓬!噼啪噼啪……!”烟花和爆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绝于耳。第一次“旅游”,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哦,我是说这酒烈嘛?”瞧我这记性。
“嗯,我正好要到福晋那ว儿去。你下去吧。”
要说这个高福才是科班出身的奴才,两个ฐ小时说不动就不动,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脸上一点疲倦的表情都没有,瞧那个腰弯得多有技术含量,太低了吃不消,太高又不像弯腰,就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角度跟石膏打出来的似得。
“我喜欢现在这份差ๆ事。”我嘟着嘴,其实是因为这工作能偷懒,“福晋说我懂ฦ文墨什么的,可是我哪儿……我大病一场后全都不记得了,要是有天贝勒爷让我来两下,不瞎啦?”
打着灯笼,顺着她们来时的脚印,慢慢的往前走。忽然瞥见雪地里一点翠绿,找到了找到了,急忙走过去,“不就是一支烂玉簪子嘛,就在眼皮子下面,折腾人。”架不住寒冷的袭击,哆嗦着牙小声抱怨着。
“我呢?就姓比?”
“额娘若是知道你有今日,在天之灵一定很安慰。”布尔根有些哀伤的说。
提到额娘!我不禁想到了我的妈妈,也不知道妈妈若是知道我嫁了,但是却是嫁给三百多年前的人,还是康熙ກ的儿子,会是怎样的心情了。
“妹妹,四爷对你好吗?”许是以为见我想到娘亲有些伤感,布尔根急忙转开话题。
“嗯,他对我很好。”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布尔根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四爷给我迁了镶白旗汉军副都统,哥哥能有今日全靠了你。”
“关我什么事?”我疑惑的问。
“像阿玛这样战死沙场的将士不计其数,若不是你的缘故,怎会有今日的殊荣。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四爷。”没想到胤禛竟然连哥哥都照顾到了。
和布尔根不知不觉聊了很久,他说了很多比雅小时候的事情,原来比雅的性格竟然和我很像,也是很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布尔根比我大十岁,笑起来的时候和我最像,我好象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了,
“哥哥,爷给你这差事,你也要用心做好,别叫他失望了。”布尔根临走的时候,想到胤禛对我们的照ั顾,我忍不住叮嘱他。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布尔根点了点头。
“嗯,我会的。”
今天应该是胤禛安排他来看我的吧?想到เ他为我做的桩桩件件,这样为我,呵呵,明日,安心嫁吧,好好做他的妻子,开开心心的过新的人生。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