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只得再三嘱咐冬月,“时刻紧跟着姑娘,就是出恭也不能离开。”
秀娘有了足够的底气,才稍稍抬头望进李朝朝幽深黑潭的眼眸里,挑衅地勾了勾嘴角,那仿佛在说: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秀娘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不由放软了语气,试着诱哄道:“朝朝,你松开我,我不去见母亲了。”
秀娘戟指怒目,声音更大起来,“不是你又是谁!别以为你装神弄鬼的我就会放过你!”
“没事,别担心,你先去一旁等着。”
一脚被李朝朝踹倒在地的秀娘本来还有些发懵,还没来得及去找大夫人哭诉,事情就急转直下,听到那陌生女子居然说她送给老夫人的香囊有问题,一咕噜站起来,“不许胡说,这可是……可是我从香粉娘娘那ว花大价钱买来送祖母的,怎么เ会有问题!。”
“你真是有心了。”
“你们瞧瞧,当初我以为这丫头是个ฐ闷葫芦,原不想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李朝朝轻笑道:“照你这话说,我做的倒不是什么香粉,而是黄金了。”
她这世本不欲和蓝家有所牵连,但以后蓝ณ翎羽若是有了难处,断然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当场发飙,那邪火也不知道是冲着谁,总是要有人当炮灰的。
听蓝ณ翎羽这么说,李朝朝默了默,“那就叫小随小意,你二人以为如何?”
不等李朝朝反应过来,蓝翎羽就像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桂花披风,亲自给她搭在后背上,“我还准备了身新的衣裳,等下你可以换下来,出去也不惹人眼。”
“像满身长针的刺猬。”
从身高体型不难看出对方是个ฐ男的,而且绝对不是知府家那个ฐ瘸腿的儿子。
刘姨娘被噎了下,但还是不敢相信李朝朝这种人会有怜悯之心,别人兴许会觉得李朝朝既温婉又乖巧,可就凭着她隐忍大夫人的意志,实在不可小觑。
就在何妈妈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李朝朝再次斩钉ล截铁地打断ษ她,“难道妈妈是不相信我吗?以我现在的手段,就是嫁给一个种地的又如何?”
秀娘被戳穿了心思,扭捏道:“谁说我中意大姐夫了,你可别胡说。”
“老夫人,知府家的小儿子是个瘸子啊!锦娘不说能ม如初娘子那般嫁给侯门贵族,但也不该嫁给残废,这是害了她……就请您……”
李朝朝笑了笑,“其实是我没事调的,若是祖母信得过我,明日小五就亲自送来一些。”
福妈妈对上大夫人的眼,做了个“杀”的手势。
“她的仇我也会报。”
李朝朝换了个姿势坐起来,素า手掀起香炉里的鼎盖,又添了一把香料,“告诉他,我不缺那ว点钱。”
李朝朝叹道:“母亲,请您同意。”
李博星一个ฐ激灵,猛地偏过头看过去,却听李朝朝慢条斯理,目不斜视道:“当时我瞧着二哥哥好像是和什么人在一起……”
秀娘立即就懵了,她惯会看大夫人脸色行事,但见母亲一脸阴狠,心里就开始发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就是张了嘴也发不出声音,她被李朝朝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骇住,一屁股跌坐在地。
“之前是奴婢做错了,五姑娘打骂奴婢是应当的。”
李朝朝忽然一叹,“姑姑差矣,母亲若是真疼我,又怎么会把初娘子的院子给我住。”
“如今亲眼见到,和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
李朝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蓝翎羽的手,就见他慢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ฐ深蓝色的宽带子,她眼角猛地一抽,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些陈旧的画面。
原是如此,蓝夫人的脸色这才稍霁,而另一边大夫人的注意力却在自己的身上女儿,李曼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蓝翎羽,一副小女儿春心萌动之态,突然有所了悟,原来是看上了蓝世子。
更不用提蓝夫人青白交错的脸,李家的一个小小婢女居然和自己的庶女带了一模一样的镯子,让她的脸面往哪搁?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他们李家应该不会在这个ฐ节骨眼得罪自己,而且这镯子可是订制的,就算有钱也买不来,定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送她的。
那手镯是赤金绞丝也便罢了,但上面相扣处是一龙一凤,龙眸凤眼是用红宝石雕琢而成,在暖阳下光彩夺目,那龙凤的嘴里各自还衔着一颗金铃,相撞时发出脆响,仿若浑然天成一般,令人惊叹其工艺精湛,怕是有钱都买不到。
走到没人处,何妈妈再也忍不住低笑起来,“姑娘这招实在太厉害了!”
穿过游廊,何妈妈忽然停下脚步,拉着李朝朝指着远处的角落,“姑娘你瞧,那ว是不是刘姨娘?她对面那个是……”
她知道大夫人最看重这个家的前途,若是谁做出有损名誉的事,她断然不会手下留แ情,所以她故意往厉害处说。
何妈妈和三个小丫ฑ头几乎同时垮下肩膀,“还不满意吗?姑娘,实在不行就先将就一下,比起大夫人不满意你的装ณ扮,迟到了才会让你落了话柄,前面的堂会怕是要开始了。”
李朝朝被她的样子逗乐,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没错,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离开我半步都算你失职,明白吗?”
大夫人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你得罪的可是咱们府上的五小姐,还不去给她赔不是。”
落在最后的李朝朝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角,三姨娘是二姐锦娘的生母,婚期将近,每日都在屋里绣嫁妆,大夫人就免了她的立规矩,三姨ถ娘备受李老爷的宠爱,为人很是嚣张,而二姨娘却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两个ฐ姨娘在一起凡事都要争斗,就是和大夫人也都是面和心不合。
正这时,跪在馨兰苑雪地里的春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头看去,立即跪行在她的脚边磕头,“五姑娘,救我。”
他见李曼曼脸色涨红像是要发作,忽然眉头一紧,猛地咳嗽两声,“咳咳……原来这位姑娘是你的妹妹,先前我就见到她好似在找什么เ东西,没等上前问清楚,她就走了。”
“四小姐,奴婢亲眼看到那人往这边来了,应该不会走远的。”小丫ฑ鬟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他的双眼中与她对视那刹那,有抹星光忽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春晓曾是大夫人曹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李朝朝被分了自己的院子后,就被曹氏派给她当大丫鬟伺候着。
她偏过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笑容里尽是讽刺,“勿要问我,你先瞧瞧自己,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新า郎看着李朝朝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他冲着门里的家丁使了个阴狠的眼神,敢在他的地盘胡说八道,李朝朝非死不可!
跟在李朝朝后面的狱吏也乐得她把这个ฐ榆ด木疙瘩带走,解答道:“她是你大哥家的嫂嫂。”
她的思绪有点飘,其实是不忍多想祥哥儿三十多岁就要孤独一世。
慕君歌不问也知道是谁,只是云呈祥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应该是那ว人另有交代,他别开眼,幽幽地叹了句,“要是三娘在,也许安然就不会走那么早,就连太子的病……”
不等我默念完,胳膊忽然被什么尖锐的物件刺了一刀,疼得我嗷了一嗓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数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大骂了句脏话。
“做饭。”
“你会做?”
“怎么?我看着不像会做饭吗?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还是你怕我给你下毒?”
蓝翎羽从厨房里搬了个马扎子坐下,笑看她,“我这命本来就是你的,你给我下毒,我甘之若素。”
“蓝翎羽,你不调戏我是会起鸡皮疙瘩的话,还是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