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学术成痴的人，原本就有那么เ点稀奇古怪，罗韧虽然对那句“不要让我杀人”的话心生疑窦，但也只是多加留แ意，没有到เ24小时盯着守着那么草木皆兵。
所以……
她一根手指摁住桌边，下一秒腾地举ะ到高处：“她是这样的，跟弹簧一样，噌的就起来了，你等着瞧吧。”
罗韧打定主意，下一个巷口忽然转向发力，窜进了一片不算密的林子，紧跟过来的木代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进来。
所以，一万三可以肯定，木代现在也在练功。
一万三半蹲在门口做马步，两手平摊向上，脑袋上顶半瓶洋酒，额头正中拿黑色的记号笔写了个“我”字，近前一看，掌心也有字，左手是“活”，右手是“该”。
被单位辞退之后，李坦开了个ฐ小超市，但是他的心思从来也不在生意上，勉强糊口罢了。
她提起精神跟万烽火说话：“怎么还没休息啊？”
“家里有点急事，着急回去。”
木代站起来，直直盯着他，也不废话，单刀直入：“你为ฦ什么跟踪我？”
岑春娇口中的凶犯叫刘树海，72年生人，五年多以前死在济南西郊客运站的一个小旅馆里，而两年多以前，李坦跟凶犯打过照面。
好像的确了不起，因为下一刻，他忽然改了主意，掏出手机，对着悍马咔嚓咔嚓自拍，一会仰头，一会低首，还有几次学着世界ศ超模的架势，伸手把马甲掀开一些，就跟露出里头脏的发黑的白汗衫是多么性感了不起似的。
“看门的老头过来之ใ后，我赶紧拽着他一起去那间房，看见……”
说话间，对面的缆车也过来了，最近的时候，都能ม看到里头人的衣着长相，游客是最容易嗨的，马上就摇着手冲着对面“嗨”、“hello”起来。
——楼主吼的好，就应该再扇上一耳光。
再走两步，眼前豁然一亮，顶上流光摇转不定，吧台顶上倒陈着大大小小的高脚杯，顶光一折射，一片流光溢彩。
包打听，多么เ古老的行当，因为人心隔着肚皮，笑里可以藏刀，真相总是千转百折，诸般种种，催生出了对这个行当古今一脉无穷无尽的需求。
一个跟霍子红朝夕相处的人，可能只是提供某个不经意的细节，就足以帮他打开一扇门了。
但木代是个聪明的姑娘，想要有信任的合作，就得有足够的坦白来铺路。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一步他是走对了，他一直有注意观察木代的表情，她从开始的心不在焉到เ渐渐入神到感同身受，到最后，情感立场上，已经很倾向他了。
她盯着他重新า戴好的项ำ链看，忽然问他：“你其实是喜欢聘婷吧？可是，她不是你的妹妹吗？还是说……”
罗韧的眸光收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想着该怎么เ回答，这个业已๐发生的悲剧ຕ里，如果再加入绝望和负疚的爱情，是不是会更让她同情？
但是木代立刻摆手了：“算了算了，你当我没问过。”
罗韧刚ธ刚给她讲了一幕家门惨剧ຕ，她却猎奇地问些无关紧要的，太不上道了。
木代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怎么帮你呢？”
罗韧看了她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了笔和便利ำ贴，木代多少猜到他的意思，自觉地帮忙把桌上的辣椒醋瓶移到เ了边上。
他先写了三张，然后一字并排贴到桌面上，分别ี是，1落马湖，2๐二连浩é特草原，3小商河。
贴完了另起一行，写了一张“现场”，和之ใ前的三张错开一个档位，像是要排出一张表格，然后依次排满三张，写的都是：线、人偶。
他给木代解释：“现场几乎ๆ一样，都是用线把人固定成一副场景。我觉得用什么线是就地取材的，落马湖和小商河都邻水，渔线司空见惯，而且我叔叔曾经造访落马湖，很可能ม刻๑意模仿。但二连浩特草原那件案子，用的就是捻开的索ิ线。”
木代点头：“但是二连浩特那ว件案子，好像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呢。”
“三件案子，只有落马湖案惊动了警方แ，有案可查。小商河是因为ฦ现场大火，烧的好像只是普通的杀人放火，至于二连浩é特草原，我不敢妄下断言，但是我有个ฐ推测。”
推测？能ม作数吗？
罗韧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办法，毕竟没人去过现场。二连浩特草原很偏，据说经常有草原狼出没。而根据岑春娇所说，刘ถ树海犯案的时候临近冬天，而那一年，内蒙古草原遭遇了大范围的雪灾。”
“一般情况下，雪灾来临ภ，牧民会尽快赶着牛羊迁移，但是如果那ว一家人已经被杀死，他们和他们的牛羊群，就只能待在原地，免不了冻死的命运。雪灾的时候，草原狼更加穷凶极恶，寻找一切可以吃的食物。”
他略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划了一个圈：“让它们闻到一点血腥味，就是个屠宰场。”
明白了，到了来年开春，案发地只会剩下累็累白骨，旁人只会以为是天灾，即便细查，也只是凶犯，不会想到当时是怎样一副场景。
和小商河案一样，都是被不可预料的外来因素破坏湮没了。
木代的心砰砰跳，这是三起业已๐知道的犯罪手法完全一样的案子了。
罗韧又写了一张，是“犯案时间”。
木代指了指落马湖那一栏的下面：“这个我知道，是二十年前。”
罗韧贴上去一张，写着“2๐0年前”，紧ู接着贴了小商河的，“2年前”，二连浩特草原的最后贴，下笔之前看了一眼木代。
真像是被老师提问，木代有些紧张：“刘ถ树海是2010年过世的，如果草原的案子是他做的，那么至少是5๓年多以前……”
她想起在巴蜀别苑读到的关于刘树海的生平资料，赶紧ู又添一句：“他20่08๖年离开家的，20่10่年过世，犯案时间可能在这之间，你写6到เ7年前吧。”
这认真的小样，上学的时候一定是个好学生，罗韧照着她说的写了贴上。
现在，桌面上有三行内容，罗韧问她：“看出什么来了？”
木代托着腮看：“落马湖案到เ二连浩é特草原案之间，隔了好多年啊。”
不错，二连浩特和小商河之间，隔了最多2๐-3年，但是落马湖和二连浩特之ใ间，隔了接近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