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屁股了,小人儿哭得更凶了。
被打断ษ思绪的唐荷抬头,看向出声招呼她的人,正是张青竹。他身旁站着的新媳妇,就是谢雪梅了。两人可能要去地里,肩上都各自扛了锄头。也许是恼怒张青竹出声招呼她,谢雪梅要把他拉走又拉不动,迁怒之ใ下狠狠瞪她。
“好了,跟张家的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唐老爹总结发言,孩子他娘多留意,给咱小荷挑户好人家。”
“姐!”小山有点窘,“我又不是小孩,你别ี摸我头,你一个姑娘家摸汉子的头不像样。”
唐荷觑见大嫂脸上有一丝尴尬,忙打圆场,“闻着就香。”进了厨房,灶台上两ä口大锅,都冒着腾腾热气……“爹去抢水,怎么เ没叫上我一起呢?”
唐老爹私底下却对自己媳妇又有一番话。“周家外甥人看着挺周正。”
难得唐李氏马上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你想说给咱家小荷?看长相不中用,人品怎么样?能ม干不?”
“就饭桌上聊一晌的功夫哪里能看得出来。”唐老爹无奈,“看着是个ฐ忠厚人。”他问了周家父子俩,他们选了过桥的道,就要淌过水沟,“这时候沟里水怕要没到เ大腿哩,南生那孩子背他爹淌的水。”说他爹有年纪了,裤子要泡了水,也要几个时辰才能ม回家换,怕沤伤了他爹的骨头。其实周家表哥也是庄户人家,四五十岁的人,身体还很好,淌一趟水完全不在话下。“难得的是这份孝心和细心。咱家大山看着忠厚吧,人粗,就不会想到เ这一遭。”唐老爹当下心中一动,存了两分心思,话里话外就打听起来。
“南生是家里的老三,没说亲呢。他头上的大哥二姐都成家了,底下还有一个弟弟,说是很出息,从小读得了书,都考中童生了!”唐老爹一听更满意了,耕读人家,怪不得能教出孝顺ิ孩子。
唐李氏却关心起另一件事。“他们家的老四说亲没?”小荷如果说给老四就更好了,万一以后他中了秀才,小荷不就成了秀才娘子?如果造化更大些,小荷也跟着得到朝廷封赏,岂不是成了诰命夫人?
唐李氏越想越乐,好似女儿的锦绣富贵已经在眼前。
“老婆子做什么เ梦呢!”唐老爹还能ม不了解自己媳妇?没好气地打断她的幻想。“别说老四,老三都不一定成。五年前我跟三伯娘去周家操办丧ç事,算是见识过周家的富贵的。周家说起来是跟咱们一样的庄户人家,可人家的田à亩比咱多得多,听说镇上还有铺面。咱们看自家闺女虽然千好万好,可也得讲个门当户对不是?”
“咱们家也不差ๆ。”唐李氏不服气,“这些年下来也积攒了家私,咱给小荷多点陪嫁,也不能让人小看了去!以咱小荷的人品相貌,就是秀才娘子也当得起”
“我宁愿小荷嫁给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唐老爹打断她。“读书人心眼太多,咱农户人家的女儿又太老实,日子过不到一块。你忘记咱村的秀兰当初不就嫁的读书人?结果是个白眼狼。”
当初秀兰娘给女儿说人家,就是心动读书人前程好,放着别ี的殷实人家都不要,选了一个家贫的读书人,又倾了家私资助,那人也争气,从童生一路考取,最后高中,得了外放做官,秀兰也成了官夫人。当时村里哪个不眼热。不曾想,那ว人做了官,马上抬了破落秀才家的女儿做平妻,嫌弃秀兰一介村姑粗鄙,做不来红袖添香,只跟后来的平妻恩恩爱爱。农家女儿大太阳底下做活,个个爽辣脾气,秀兰哪里能忍住?跟那平妻大打出手。那人早看秀兰碍眼,正愁没有理由休妻,这下瞌睡遇着枕头,当下以“善妒”休了秀兰。秀兰被逐,身上大子也没几个ฐ,一路乞讨从外放的县城,足足走了半年才回到唐家村。回来也没用,她谁有兄弟几个,可民不与官斗,他们家只好打落门牙和血吞。至于秀兰生在那家的女儿,更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桩旧事唐李氏也知道的,当下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