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道:“我明白,你看我像是会受气的样子吗?”
这日钟延光递话说早ຉ些回来,陪苏绿檀一道用晚膳,苏世文得知后,便也早早ຉ回来,吩咐厨房做了丰ถ盛的金陵地方แ菜,一家子好好吃个团圆饭。
虽然两人衣着体面,但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显出了两人的狼狈,苏绿檀坐在车里看着,心里隐隐有些痛快,又想着这是她娘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抬头看了看人高马大的钟延光,她又笑了起来,她又不是只有娘家一个依仗。
“滚开!”
令平眉心烦的是,内宅里人多是非也多,她得宠的时候上来巴๒结的人多,失宠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也多。
都闹成这样了,方宝柔还想着来哄骗赵氏,太不知好歹,蛇蝎心肠。
苏绿檀垂首道:“是呀与侯爷一道来的。”
摆摆手,苏绿檀道:“说了你们丫头也不明白的烦心事。”
假装ณ失落地“哦”了一声,苏绿檀把信放在大腿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想问什么你问吧。”
夏蝉登时红了脸,摇头摆手道:“不是,奴婢只是心疼夫人罢了。奴婢是家生子,自那事后,能跟在夫人身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盯着自己掌纹略๓乱的手掌心看了半天钟延光沉了沉嘴角大有悔不当初的意思。
苏绿檀柔软暖和的小手,突然就覆上钟延光的铁拳,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头,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将温暖传递给他,声音轻轻的道:“是很过分。”
“回去再说。”钟延光眸子里有一丝冷色。
这样讨他嫌的事,苏绿檀当然不会做。
苏绿檀笑一笑,抿了口茶,自己的银子肯定得攒着将来做后路用的,但是口腹之欲也得满足了才行。
忽又想起苏绿檀说的夜里喂他进食的事儿,钟็延光特特叮嘱道:“晚膳命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不必刻๑意送来。”
“一见钟情”这几个字,钟延光今天已๐经听到两ä次了,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信自己是这般肤浅的人。
苏绿檀嘴角抿笑,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钟延光并不相信,索性闭上眼。
钟延光偏开头,道:“你自己掂量着来。”
苏绿檀让夏蝉也留在这里,她自己打了伞往书房内走去。
快要挨着的时候,钟延光伸手挡住了她,道:“压着我衣服了。”
撇了撇嘴,陆清然道:“你娶亲的事怎么问起我来?不是你告诉我,你祖母给你相看上了一个姑娘,与你八字甚合,你也觉得做钟็家媳妇再合适不过,就娶回家了呗。”
钟延光侧了头,否认道:“没有。针ฤ线房上做的鞋都穿不过来。”
吊了吊嗓子,房氏就开始唱了,唱的不是别的,正是冬雪念的那首《水调歌头》。
夏蝉很懂ฦ事地低下头,据她这些天的观察,这种情况下听夫人的准没错,于是颤着腿退了出去。
苏绿檀捏了捏脖子,声音还带着些刚ธ起床的慵懒,又糯又娇,她道:“昨夜看了好几遍你写的信才睡的,早起眼睛还有些发干呢。”
夏蝉端了热水放在床头的束腰高几上,问道:“夫人渴不渴?”
苏绿檀知道钟延光不喜欢仪态不端庄的人,放下伞之后,她拿帕子把衣裳稍稍整理了一下,跺跺脚,把鞋子上不干净的东西也抖下来了,在心里把道歉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才渐渐淡定了下来。
罗氏轻叹一声,往罗汉床上一靠,道:“罢了罢了,都回去吧。”年轻人的事,她还是少管为ฦ妙。
苏绿檀笑眯眯地看着他,带着些调戏的意味,扯着钟延光的衣袖,道:“夫君猜我想不想要个……孩子。”
苏绿檀摇首,道:“侯爷是一品侯爵,早晚有人要想到国师头上去。还是他自己福泽深厚。”
苏绿檀有些恐惧地回想起刚成婚之初就听说过的传言,钟延光身边曾有个跟了他七八年的妩媚的丫鬟,仗着貌美,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企图爬床变成通房丫鬟,结果他眼睁睁地看着丫ฑ鬟脱了衣裳,随即毫不留情地喊人来把丫鬟拖走,赤身裸体地卖去窑子里。
《今平眉》一书,最后一页的后记中说:世间果真有平眉(化名)其人,放纵不羁,世俗中人多唾骂之,唯得和尚爱重。余游历山川,偶遇此夫妇,因相谈甚欢,平眉赞鄙人见识不俗,方悉数告之ใ,不过书中ณ旖旎之事,乃余凭空述之,平眉亦说,若成书,要香艳才好。今已成书,不知读者几何。
一书完,苏绿檀震惊不已,她挺着肚子对钟延光道:“竟真有其人?!莫不是写书人为了博人眼球唬人的吧。”
合上书,钟延光道:“管他真假,既是好结局,已然足矣。”
抚了抚胸口,苏绿檀道:“还好是好结局,不然我心里可受不了。哎,现在很是脆弱,只能听好话,听不得坏话。若是有甜言蜜语灌耳,那就更好了。”
钟延光大笑,抱着苏绿檀上床,在她耳边呢喃甜言蜜语,一大串的好话从他嘴里溜出来,都不带停顿的。
苏绿檀一脸灿笑。
因大夫说,怀孕前三后三不可行房,钟延光这几月都会动作轻柔地与苏绿檀亲热,今日二人意动,如何能不缠绵一番?
夜里红帐落下,事后苏绿檀面色绯红,她的身上盖着被子,忽然一下子整个人被定住了似的,转了转眼珠子,道:“夫君,孩儿动了!”
手钻进被子里,钟延光摸了摸她的肚皮,仔细感受,半晌才笑道:“踢你了,痛不痛?”
索性掀开被子,苏绿檀看着圆鼓鼓的肚皮,没一会儿,平滑的肚皮上戳起一个小球,像是孩子的小手。
钟延光小心翼翼地触上去,隔着苏绿檀的肚皮,跟孩子击了掌,他声音低沉道:“可要等爹回来再出来,别ี太着急了。”
说罢,钟็延光就替苏绿檀把被子盖上了。
苏绿檀觉着好笑,便道:“他又听不见。”
钟延光一本正经道:“我女儿乖得很,听得见。”
“要是个小子呢。”
钟延光躺下去,跟苏绿檀隔着有些距离,但是一直牵着她的手,道:“小子那就更要听话了,否则要挨揍的。”
“那还是闺女吧。”
沉默片刻,钟็延光温声道:“我过两ä日要回京了。”
“金陵的事处理好了?”
“嗯。”钟延光把她的手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