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婵端着汤药进来,娴妃连忙抢着接过来,亲自伺候魏黎春服药,完了之后又拿帕子仔细的替她擦拭嘴角。
“太子想要的是什么,本宫比谁都清楚,你要真为纤玥好,就另外结份门当户对的亲事,不要再打送她入宫的主意。”魏黎春言辞坚定,字字铿锵有力:“至于魏家的权势富贵,有本宫一个ฐ在宫里便够了,何必再搭一个进来。”
“什么?”魏黎春惊的一下站起来,凝眉一思索ิ,又镇定下来,“太子前往永平府狩猎去了,流民进宫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他便是立刻得了信,也不可能返回来的这般快。”
昔日庄严å肃穆的宫廷,此刻变成了修罗场,不断有太监被砍翻在地,嫔妃宫女们则成了泄欲的工具,撕破喉咙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回荡在亭阁楼宇间,凄凉而又绝望。
魏黎春颔首,崔氏福了个身,便转身往外走,朱槿送她出去,经过外厢时,她从案桌上抱起一只玫瑰紫ใ金丝楠木匣,递给崔氏身边的丫鬟红英,解说道:“两ä只老山参,是娘娘生辰时太原知府派人送来的,娘娘借花献佛,孝敬老太太的;二十四只绢花,是宫里今年的新花样,给姑娘们带着玩;两只玉镯,是给大太太跟三太太的;剩ທ下的那些小物什,给姨娘们添妆。”
崔氏感激道:“娘娘有好东西总是顾念着娘家人,有这样的姑奶奶,是我们魏家的福气,朱槿你莫要忘了代我转达对娘娘的谢意。”
“是。”朱槿恭敬的应下,一直将人送到长春宫的门口,候她上了马车,这才返回来,到小厨房端了熬好的汤药过来,说道:“娘娘对大太太可算仁至义แ尽了,只是她未必能听的进去。”
魏黎春拒绝了朱槿服侍,自己้接过药碗来,用汤匙一勺勺的舀着往嘴里送,边细品其中的苦味,边道:“她是聪明人,自然能ม明白本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病的要死不活,每天去医院挂水,更新的晚了,见谅。
第6章垂帘
魏黎春的病渐渐好起来,约莫七八日过去后,总算彻底痊愈,晚上也能一觉到天明,不再整夜噩梦缠身。
在这期间,太子一直未上朝,整日带着兰泽,或纵马猎场,或泛舟太液池,或微服到市井之中游玩,甚至于不顾ุ念自个身份尊贵,换上戏服,学起唱戏来,东宫内奏折堆积如山,他也完全置之不理。
与太子有关的一切,正在沿着前世的路线发展下去,魏黎春见状也不再拖泥带水,叫朱槿去东宫将奏折一份不落的抱回来,她代为批阅,并加盖凤印,然后命人送回内阁,并且在金銮殿上置珠帘幕帐,每日早朝时坐在帘后听政。
此举ะ无疑ທ引起轩然大波,御史台的折子雪花一般送进来,朝臣们群情激愤,甚至有已致仕的三朝元老拄着拐杖来上朝,涕泪横流的劝她退居后宫,见她无动于衷后,便欲撞柱死谏。
魏黎春既是下了决心,自然对可能遇到เ的阻力做好了准备,不等那老臣的头挨到立柱,便被殿前侍卫架住双手拖了出去,她在帘后冷哼一声:“这可是议政的金銮殿,不是西市的菜市场,倚老卖老,斯文扫地,哪里还有半点曾经朝廷重臣的样子?陈凯!”
御林军统领陈凯忙上前抱拳道:“臣在。”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让你的人守好宫门,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再有这样的事出现,本宫唯你是问。”
陈凯恭敬道:“谨遵娘娘懿旨。”
既ຂ然闹到了明面上来,索性摊开了说,也免得以后有人借此做文章,魏黎春站起身,掀了帘子从幕帐里走出来,站到เ了龙椅旁,屈指在上面轻轻的敲动着,缓缓道:“前朝周太祖以贵妃之身总揽李氏皇朝大权,之ใ后推翻李氏皇朝,自立为帝ຓ,是以我大齐太祖皇帝自开国之初便定下规矩,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违者打入冷宫,并抄斩ล满门。”
自打她从幕帐里走出来,大臣们为避嫌,纷纷低垂下头,此时听闻她这番๘话,有一些定力不好的立时抬起头,与她平淡无波的眸子一对视,惊的连忙跪下,殿内“扑通”之声此起彼伏。
魏黎春也不叫他们起来,只当并未瞧见,继续道:“然当初太祖皇帝定下这规矩时,只怕没有料到自己้的子孙会如此不肖,一个接一个的只爱美人不要江山,国不可一日无君,内阁大臣再如何能干,也不是所有政务都能决断的,本宫暂代监国,正好解燃眉之急。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没准什么时候皇上便会想通了,觉得修仙太遥远,当下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也没准什么时候太子腻了兰泽,觉得情爱乃过眼烟云,江山社稷才是最值得把握的……”
话到这里,魏黎春心里发冷,低低的笑起来,好一会才停歇,又道:“本宫只是个不得圣宠的弱女子罢了,这一生只求平安长寿,对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毫无兴趣,所以你们担忧的事情,本宫可以在这里保证,绝对不会发生。”
或许这番话太令人震惊,也或许是有了之前那三朝元老的例子,静待了半晌,也不见有大臣出列,她嘴角扬了扬,颇็为失望的叹道:“本宫准备了足够多的菜刀,可惜诸位大臣都太过精明,不给本宫杀鸡儆猴的机会,实在是可惜。”
几位原本正蠢蠢欲动的大臣,闻言惊的浑身一颤,后怕的额头上直冒冷汗,武陵侯魏思贤的震惊尤甚,这些日子以来太子越来越荒唐,妹妹又缠绵病榻,他急的无头苍蝇一般,一天遣人打探三次消息,总算盼着她好起来,可没等他前去叙话,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宫妃摄政监国,这是多么เ大逆不道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连带的魏家也要灭门,他原是想出列劝妹妹三思来着,但当面此事呢。”魏黎春从案桌上拾起一本奏折来,递给魏思贤,说道:“薛统领ๆ老母病逝,上折子恳请回乡丁忧,本宫已经准了,如此以来京郊大营统领ๆ一职便空出来,本宫想让大哥补上去。”
魏思贤将奏折粗粗的浏览了一遍,合上递还给魏黎春,踌躇道:“臣是国舅,已经在兵部任左侍郎,如今又身兼数职,外戚权势如此强盛,岂不惹人非议?”
“本宫与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选择走上了这条荆棘之ใ路,又素来与朝臣并无交往,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娘家兄弟了。京郊大营二十万兵马,乃守护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交给别ี人本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