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修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地收拾了碗盘筷勺放回食盒里,然后拎出去给守在殿外的宫婢,让她们送回御膳房。
南谨下意识地想点头,然而对上苍聿那双寒凉的瞳眸,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ม说错话了。
南谨走进殿来,恭敬地叩首行礼,眉眼低垂:“南谨给主上请安。”
南谨闻声,沉默地抬眸看去,认出来人是将军府的管家,淡淡开口:“何事?”
三位少年刚走到殿外,远处内侍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三人神色顿时一凛。
一个被打断了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苏离的腿没三两个月只怕不能下床行走。
姬无双一噎:“……”
“此言差矣。”
“不去。”祁楚修淡定回绝,“官员私相授受乃是大忌,你不怕死,我怕。”
所以即便左右二相年纪轻,满朝文武也无人敢看轻了他们。
身边内侍随即高喊一声:“起驾——”
苍聿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头看向羽林林军统领杨舒。
那禁卫军原本也慑于齐王的身份,此时见皇上来了,自家统领也亲自问了,哪里还敢迟疑?
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他这个王爷也不一定会讨到เ什么便宜。
南谨走到宫门外,又一次被人拦住去路。
左相是胆子大,不懂ฦ什么是忌讳,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
“宫妃与人私通一事,虽是皇上家事,却也是与皇族颜面有损之事。”左相垂眸,语调沉稳自若,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度,“虽死者已矣,罪名可以就此作罢,但其幕后让皇上蒙羞之人,不可放过。”
大臣们早ຉ已经到了大殿上,随着内侍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响起,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恭敬叩首,行参拜大礼。
所以没多长时间,秦轩被南将军亲自送回荣华殿还请了太医的消息就传回了各殿,众公子们听了,心里自是想法各异。
“南谨,送他回去。”苍聿淡淡吩咐,“请个嘴巴严å实的太医给看看伤,该上药上药。”
“是。”秦轩松了口气,“谢皇上。”
而秦轩输在身体状况不行,他虽然极力克制着疼痛,但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渐渐趋于麻木的剧ຕ痛依然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以至于他需要花费更大的自制力去控制自己้不能ม因为疼痛而分神。
秦轩脸色发白,努力压抑着吸气的冲动,堪堪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疼,真的好疼,仿佛要烧进骨子里的疼痛,秦轩将脸死死埋进被褥里,汗水从毛孔中迸出来,他已没有精力去想,是否会弄脏了皇帝的龙榻。
“不……不是。”少年缓缓摇头。
“是。”
……
顿了一下,他道:“去年三月,臣从北魏回来的路上,秦轩乔庄成落难的贵公子出现在臣的面前,臣见他容貌生得俊美异常,就把他带了回来。”
苍聿还是第一次知道,宸宫里的男ç宠身份也分出了个ฐ三六九等,于是他玩味地道:“看来轩公子的本事非同一般。”
太医恭敬的领ๆ命,提着药箱往内殿而去。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朕并没有冤枉你们。”苍聿嗓音清越淡雅,一字一句却仿佛能洞悉人心,“既然如此,还需要明察什么?”
殿里有片刻的安静。
文谨尘深深吸着气,脚步缓慢地走到内殿床边坐下。
南谨自是恭谨应下。
“锦溪。”苍聿长身立起,清贵容颜泛着沉静脱俗的色泽,“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两个时辰之内朕任何人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