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洗衣服这活儿银花本是想独个儿包揽掉的。像她这样的家生子,从小到大爹娘教的都是“重活交给男人,家务包给女人”。
他怯怯地望着她,皱眉扁嘴像是快要哭了。那小模样可怜又可爱,凝宝却狠狠心转过身去不看他:“你要哭尽管哭。只要你不怕被你哥哥笑话,我往后也就用不着替你瞎操心了。”
想来昨夜的事让她有所领ๆ悟,口袋搬上走廊,先打开让凝宝看过才搬进房里,接着又把四个包袱都摊开,请凝宝去看了一回才开始收拾。
凝宝靠着棵廊柱冷眼旁观,只要现他们有祸水东引的意思就一鞭子甩过去,把他们逼回正轨上。
瑞明立马摇头,捏着鼻子躲到一边去。
全叔的脸唰地白了。
他属于驯教对象之一,给凝宝送银子的主儿,他的意见她当然要优先考虑。凝宝当即按下免费教育的心思,问全叔:“卫总领上哪儿去了?贴身护卫怎么护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没影了?”
“我弟……瑞明没有小肚子?”乐平突兀的问话揭晓了谜底。
“咳……咳咳!”旁边有人干咳了好几次。
三番两次栽在个女人手里,扎马步那么เ简单的事他竟也撑不到香燃完,遭她“早衰”来“太虚”去的,他的自尊心实在受不了这种打击。
方幸忙低头应道:“是,平少爷。”
凝宝心中大定,这一夜狗不吠人不闹,风平浪静,让她着实睡了个好觉。
黑獒们在旁边巴巴๒地等了好一会儿,时不时去铜盆那儿嗅嗅,现这位新主人是不打算给它们肉吃了,便气呼呼地走了。
他下意识地抬眼,低道:“怀、怀坤。”
凝宝心中ณ一动,想继续往下听,乐平的声音却又压低不少,似乎在同那人耳语。
凝宝去柴房后头拿了把铁锹,悄悄走过去,靠墙放下又退回来,进厨房抬出大木盆,打了水来蹲在门口洗红薯。
“是啊。”凝宝慢吞吞地站起来,“隔壁的三个护卫都受了伤,行动不便,瑞明又还没醒……你不打扫,难道想让人家一个ฐ弱女子去打扫吗?”
四只新来的黑獒显然把全叔当做了泄愤的目标,重新抖擞精神站起来就打算去围他。可脚๐还没动呢,就听凝宝吼道:“趴下!”
还真的是平少爷……全叔默默在心里流泪。
十六岁的少年缩在角落里,背对着门坐在地上,听见有人开门也不回头,肩膀一动一动,不晓得在干嘛。
银花强撑着站起来,低声道:“这是水碧院的管事吴妈妈,明少爷儿时的奶娘。”
没多会儿,她又噌噌噌跑回来,不进门,扶着门框望着他,表情很认真:“全叔,您当年跟着王爷征战四方,也能ม天天吃肉、穿绸缎衣衫?”
这位表小姐不过是找不着王爷在闹脾气,随便去个人跟她过两招,再露个破绽让她胜了,今儿这事许就能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