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拈起池中水滴,任它们从苍白透明指尖滑过。
不管长孙珑儿如何的阻挠,她有她的立场,此刻,我也要下我的决定了。
两个人都同时爱上了当时年纪轻轻却已经发扬祖业富甲一方的白衣少年上官城。
但心,却慢慢平静,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眼中,满是宠溺、疼惜。
现今,长孙无忌受命暂离长安去了太原。心中ณ略有遗憾,无法见到史书上被多次提及的长孙无忌。
一股锥心的痛,自心底漫延起。
李世民脸上的神情微微缓和,转向乐儿,柔声道:“长乐่,一事归一事,她现在触怒了父皇,怎能轻易饶恕。”
“长孙………”绽开美丽的笑容:“我,和你一起进宫!”
脸上如以往一般,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原来,你在这里!我果然没有说错,你知道无法高攀长孙大哥,便又想用才艺大赛飞上枝头。哼!枉你那日在舫上说得冠冕堂皇,原来,是在做戏。看样子,我真的不能小瞧你!!”
极力埋藏在心底的东西,觉醒。
她唱的曲是那一首流芳千古的《红豆》。
我望向四周,前来参选的人,不下于一百人,已经被分成了四组,每组三十人,依次上场。
“琉云姐姐!准备好了吗?”是乐่儿,今日是才艺大赛初选的日子,她,也起得这般早。
“谢谢了!”笑,发自内心,在我嘴角漾开。
“看,真醒过来了?咦,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还真漂亮。”
长孙炎煌ä!!!此刻,多希望他能出现在我面前。
“南宫公子客气,如此抬爱,感激不已。”
湖边,风景依旧ງ。
他笑了,扬起嘴角,又是那种无所谓的笑容,手,却越收越紧。
转身离去时,他回首,说:“我日后会去探望你!”短短一句话,在我心中激起涟漪。
欧阳雪儿一曲《上邪》,古典而极致的情歌,加上她对长孙炎煌的情意,唱得声声入耳,人们对我接下来的弹唱似已不感兴趣。此刻,此种场合,我定是不能唱出与她相同的旋律,类似的歌。
既ຂ然心动,便要争取。我为什么傻站在这里,躲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让自己被那些姹紫嫣红掩盖。思及此,我心中有了主ว意,一瞬间的黯然不复存在。
舞倾城见四周并无它人,卸下温柔的面孔,冷笑:“哼!自从你那次醒来之后,好像聪明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呵,她终于察觉,我不再是以前软弱的上官琉云。
她说这些话,是什么เ意思,南宫博,不是她想要得到的么!她话中之意,似要将情归还于我。
“哈哈哈哈,哈哈……”
丫环一听我出此言,立即双目圆瞪,说:“你太放肆了。”
马车一路的颠簸,下山的路并不太好走。
上官琉云对上官城一向淡漠,从不过问,这不像是女儿对爹的态度,她是对上官城有些什么样的埋怨放在心里,或是有些隔阂吗!不管怎样,身为人女,不应该如此。
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停在了那里。
倾城转过头来:“云儿妹妹,我先去了!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再做傻事。”
在她下阁楼的时候,我缓缓而有力的道出:“我——祝福你们!”
巧笑间,门外的人立刻为她的笑容失了神,女子的眼神顿时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屑和得意,眼神在撇向我的时候,甚至多了一丝冷然一闪而过,是错觉吗!
但我,也后悔了。
我移开视线。
“女儿先回房了。”
将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来掩饰心中的慌乱ກ。只是许久未见而已,他的目光竟令我有些心慌。那ว是一种怎样的眼神,除去透彻和了然,他眼底暗藏的两团火焰正灼灼燃烧,那种火焰是什么——是野心,是想要拥有全天下,拥有所有一切的野心。
南宫博。
他眸中曾令人心乱的忧伤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惶然的陌生,到底是因为以前的他隐藏得太好,还是过去的我心不够珑玲,心底十足的勇气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消失贻尽,这个男ç人令人感到不安。
上官城沉默不语。
我从他们身边静静走过。
原来真的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样。
也好。
屋子外依旧是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我的房间竟与离开时一模一样,似乎有人每天都在打扫和清理,那些绿叶走廊院中ณ散了一地,而屋子却纤尘不染干净如昔。
静坐窗前。
掏出怀中九环银铃收进屉中,经过那一次的出走,上官城所赐给琉云的一巴掌似乎还不能令舞倾城解恨,方才从她身边经过时,那眼中ณ的恨越来越炽烈,似乎ๆ觉得我不该再出现,她的童年到底经受过怎样的打击和伤害,为何如此执著仇恨。
好累。
心突然间觉得好累。
自从上了马车离开长安城后,心没有一刻๑停止思念,以前的我坚强、自信、勇敢,从来不会如此软弱。而现在,竟开始懂得宽恕,对舞倾城也生出怜悯,是因为爱上一个ฐ人所以才会变得多愁善感,还是长孙炎煌不知不觉令我改变。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回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持走下去。
靳少风静立门外。
“小姐,庄主已吩咐下人在洗尘居为你备好午宴,请你梳洗完毕后前去用膳。”
我愕然,上官城何时变得如此疼爱女儿,转念一想,也许失去过后才懂ฦ得珍惜。不过,他的想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上官琉云为情自尽舒醒后都不曾见他如此动容,不管怎样,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每顿除了那ว些干粮还没能好好吃上一些,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我答道:“斩护了,我随后就来,你先去吧。”
“是。”
靳少风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