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正要说话,树林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二人回头看时,只见冷玉折了根柳枝在手把玩着,一路笑着缓缓走了过来:“我听见方才说谁成了神仙?”
前朝留下的官员,对仁宗箫紫ใ蔷卑劣的御下手段心怀不满的大有人在;不管天翻地覆,只求百姓安宁的仁人贤士也为数不少。这些人,韵清二话不说,一概都原职留用,与凤灵军战功赫赫的属下们同等对待,并无丝毫芥蒂。这一点,无疑令前朝老臣们感戴不已。
一个至高无的,冷冰冰没有生命的,木偶而已。
秦暮云,你究竟是做了一件,怎样愚蠢的事啊?
韵清瞬间敛了笑容,神色冷冷地逼视着他:“一桩小事?你方才说,是你向皇帝担保师姐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也是说,不是皇帝ຓ用你的安全威แ胁师姐,而是你逼她去须弥峰的?如果拿到那东西,皇帝会许你无尽的荣华富贵,是吗?”
果真是,物是人非哪。
我的家,京城我熟悉的一切,如今俱已在他们手了。最晚下月初,我便要带着我天隐门万千徒众,去跟这个不可一世的征服者一较高下。
事实,众人至今都没有想出办法,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เ息告诉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韵清不屑地撇了撇嘴:“挺没劲的其实。”
韵清有些无奈,怪老头自从见了那楚云飞之后,竟然便一味只信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自己又是老早便说好了万事不插手的,如今看来竟是堵了自己后路,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彤彤小嘴一撅,不服气道:“我那么像个吃货么?
韵清听得他话酸气甚重,心情大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一直有被痛恨被唾骂的觉悟吗?为什么,此时此刻,心底仍然会有那样多的哀凉呢?
一袭红衣,满目明澈,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样风风火火地闯入了他的生活。
乱石铺的小径仍可勉强落脚,紫ใ蕤强抑住满心凄怆,一步步沉重地向着小屋门口走去。
原来,最终竟是自己的冲动和自以为是,替眼前这个女人,除去了心头大患吗?
青鸾笑吟吟地看着他:“不明白?你越来越笨了哦。事情具体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师妹,你的王妃柳韵清,得了一种怪的病,是每到月圆之ใ夜,便会头痛欲裂ฐ,直至昏迷。她这个样子,少说也有五六年了,除了饮些冷水能稍稍缓解片刻之外,药石无灵,连我师父那个ฐ怪老头都束手无策。左右每月只痛一夜,连第二日都看不出丝毫痕迹,也一直那样不死不活地拖着。这件事,你是不知道的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青鸾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紫蕤方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是你?”
近日杂事颇多,紫蕤睡在书房也是常事,二人知他怕冷是假,关心弟兄是真,心下感动,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仍是静静地守着。
人尽皆知,天隐门一旦ຆ出山,定然是一股足以改变天下风向的力量。皇帝知道,绝非池之物的凤灵军,同样也绝不会想不到。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韵清烦躁地睁开眼,却见墨儿笑着走了过来:“你说谁啰嗦死了?”
冷玉似是早已料到会无话可说,见她始终不开口,也不觉十分尴尬,袍袖一拂,万分自然地自己坐到一旁的石凳,静静凝视着韵清沉静的侧脸。
依着韵清的想法,打仗嘛,要彻彻底底打个痛快,不分胜负决不罢休。似如今这样一边打得正热闹,另一边鸣金收兵了,是会让人很不爽的。无奈千百年来战场的规矩是这个样子的,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彤彤撅着小嘴:“有什么区别么เ?”
在场众人都是皱眉不已。韵清笑道:“这样说来对方倒也不容小觑。只怕他们军,也不乏旷世才。”
冷玉却没注意到她抱怨了些什么,他只知自己终于寻到了开口的机会,赶忙接口问道:“你的男人是谁?”
那青衣美人拉了韵清的手,下下看了几遍,方才泣道:“这两年你忙什么去了?竟越发连我们的面也不肯见了!”
彤彤立刻叉起了腰:“你也变着法儿打趣我!真丢人,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ฐ小丫头,也不觉得羞!”
这段时间里,圆了梦,失了心,也……冷了情。从此以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再不会回来了吧?
彤彤嘟着小嘴抱怨着:“贱嘴巴的家伙!说我便罢了,他竟敢说主人是疯的,不打他板子已经够便宜他了!谁耐烦给他安排房间,让他睡柴房算了!”
墨儿恨恨道:“我只是为你不值!大伙儿都在,你若是肯解释,总会有人愿意信你的,你怎么เ偏……”
这样……你会开心了么?
韵清贼笑道:“斗ç酒吗?那你们输定了,今儿个我可是要以茶代酒的,你说喝多少吧!”
眼前这个女子,真的还是他那个鬼灵精怪的小王妃吗?
秋筠的神色颇有些迷惑:“年来起兵造反的,不论大小贤愚,凡假托紫ใ凤之名的,军无不有一自称紫凤之人出面拉拢人心,可这凤灵军,偏偏没有。”
紫蕤的笑容依然不变:“是寻常的江湖草寇了?”
韵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韵清“扑哧”笑了出来:“我当什么เ呢,这也值得你当一件事来说!说真的,他这会子才去,已经很怪了。我本以为他一离了我这里,会立刻去呢。”
那时只因别人告诉他,把媳妇娶回家,母妃的病有可能好,他便二话不说,乖๔乖送了聘礼,仗着王府的势力强把那个一点点大的小丫头娶了回家。
紫蕤心下却是不忍,忙阻住他道:“可还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