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这就是一次太冒失的行动。
“请教,我哪里不专业了?”
听筒那头也有一会停顿,才传来像是不满的反问:“你又是谁?”
她刚转出大门,就差点儿跟脚步匆匆,迎面而来的女孩撞个满怀。
“请等一下!”展拓急忙阻止。
反正,老爷子想要的,就是一个能干可靠的继承人,而展擎再适合不过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干呕声,接着是冲水的声音。
“请问你拿什么身份管我?,请自重,欧先生!”
或许,是因为过了今晚,他就要从这嚣腾的节奏、陆离的光影,以及令人迷醉而窒息的肉体气息中抽身,去过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对于展擎的人生阅历而言,只是一件虽然特别,但并不重要的事,他也一直这样认为,只是没想到,似乎留下了不太好的“后遗症”……
如果时隔五年,她又这样猛不丁的闯进自己的生活,是否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奇特的缘分呢?
展擎把资料塞回文件袋,掏出手机,拨打了助理陶书源的手机。
工作上从无疏漏的陶书源,果然第一时间就接听了。
“晚上好,展总。”
“替我办一件事。”
“是,您请吩咐。”
遵从指令,效率至上,永不拖泥带水,是陶书源的行事风格,这一点跟展擎十分契合,这也使他在短短三年半,从总裁办的一名小秘书,成长为展擎最得力的助手。
“你想办法弄到เ白鹭洲酒店客房部,今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
尽管陶书源对上司的指令从不多问,只找话执行,但这太过古怪的吩咐,还是令他又一霎的错愕。
“对,尽快。”
“是,展总,明天中午我会送到เ办公室。”
“嗯,就这样。”
展擎挂了机,对陶书源的办事果断,他一如既往的满意,却对自己的举动,产生了一点疑虑。
这五年来,他事事冷静克制,全身心扑在家族事业上,从未跨越过给自己划下的那道理智红线,难道真要为了一个ฐ只是一夜颠倒,却来历不明的女孩,重新开启那道刺激而危险的门?
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但展擎却觉察到,这颗心已经越来越热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当展擎推开门,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的展宅女管家丁荟云马上站起来。
“先生回来了?”她迎上前,接过了展擎的西装外套。
这位女管家对展家的几名成员,自有她独特而坚持的称呼。
她称才二十八岁的展擎为“先生”,因为认定了他是一家之主,至少在这宅院内是这样,而昆仑集团的董事长,展擎的祖父展若愚,在她口中则成了“老先生”,至于那位常年在外独住,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来转转的展拓,一如既往的还是“少爷”。
“嗯,爷爷呢?”展擎看了一眼楼上,也有灯光漏出,“还没睡吗?”
“还没呢,晚间少爷来过了,半小时前才走。”
“哦?说了什么?”
丁荟云笑着摇头:“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听他爷俩不时笑的挺开心。”
她的语气中,透出些许亲昵爱宠的意味。
事实上,展拓和展擎兄弟,并不是展若愚的亲孙子,而是他从孤儿院收养的弃婴,展若愚前半生的经历,他们所知道的,并不比报纸杂志报道的多多少。
这位抚养两兄弟成人,并悉心栽培他们成才的祖父,似乎一生未婚,而丁荟云追随在他身边,应该也有数十年了,性格开朗又好事的展拓,时不时也会缠着她,追问关于祖父的过往,偶尔的,女管家也会无限唏嘘เ的露出一些往事。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เ祖父年轻时,应该也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生涯,展擎默默记在了心里,决意要倍加努力,让祖父的晚年能够安逸祥和。
“爷爷。”展擎站在祖父卧房门口,敲了敲虚掩的门。
“进来吧。”展若愚扬声应答。
他穿着睡衣,半躺在安乐่椅上,在看着一张类似请柬的东西。
“咦,你今晚约会去了?”展擎一进门,展若愚的眼睛就亮了,仿佛孩子看见了外星人。
“什么?”展擎的心咯噔一跳。
“你的耳朵上有口红。”展若愚诡秘一笑,指着展擎,“你不要否认,我能肯定,那一定是口红。”
展擎顺着他的手指,在耳根上一抹,果然掌心有一块红渍。
不用说,是刚才ivy对他又亲又抱时留下的,竟然会忘记了要擦掉,看来那个还不能ม断定是与不是的女孩,真的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干扰。
“真不是约会……”展擎只能ม苦笑。
“嘘,不要急着否认。”展若愚竖起食指,在鼻子前晃动,“你要是能和女孩子有点什么,爷爷可是再高兴不过了,毕竟你不像展拓……”
“对了,丁姨说,展拓来过了?”抓住机会,展擎赶紧转移了话题。
“嗯啊,我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想起要来看望一下我这个ฐ老头,没想到啊,居然是为了……唉!”嘴里说着数落孙子的话,展若愚脸上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眉飞色舞的很是兴奋。
“为了什么事?”展擎随口一问。
然而,从展若愚眯成两道月牙的眼缝中流泻出的,和他这把岁数严重不符的兴奋目光,展擎就心暗叫不妙,多半自己已经很接近一个祖父设下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