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再无一人反对。除了佩服公主的见识口才和皇上的英明仁厚,他们还不得不赞叹这父女俩的默契。还没等他们从公主的惊世之中清醒过来,皇上就鼓掌喝彩,立刻做了决断ษ,三道口旨随即颁下,字字千钧。这一个回合比方แ才打压郭允之更赢得漂亮,赢得让众人心服口服。满堂文武黑压压拜伏,齐声道,“万岁英明!”
四人都是老脸一红,声音参差地说,“断章可以,全本恐怕不行。”
臣子们一时尴尬无措,还礼不是,不还礼也不是。不少反对派不由动摇,心想这公主小小年纪,竟能为黎民而拜臣子,这份慈悲心也是难得,再说既然没及时还礼就是受了她这一拜,公主说了,受她一拜就要同意减税,不如就同意了吧。
翊雪怔了怔,把酒坛丢回桌上,斜ฒ乜了微醉的眼笑道,“没谁。小丫头要是不想再喝苦药的话,就快给为师敬一杯酒。”
她想了想,“父皇,您是倾向于减税与民的,是不是?”
庆功宴后,一切人等各归各位,谢午华于第三日引兵离京,锦阳帝弃了车仗,骑马送至十里长亭,与谢午华执手话别,君臣深甚是感人。而回来后他在明华苑喝茶,天景从他脸上看出和自己一样的轻松释然。不禁有些同这位父皇,在他内心深处,一定恨不得立刻削了谢午华的兵权,让他卸甲â归田才好。兵权,握在别人手里永远是有风险的双刃剑,只有握在自己手中ณ的时候,才能真正让帝王安心。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了嘛ใ,一定可以的。我和父皇回来这一路上,他经常说起你,对你赞不绝口,说你读书用功,聪明懂事,和他小时候很像。他还让我多跟你学呢。既然你现在和父皇小时候很像,那么只要你一直努力用功,长大了肯定就是父皇那ว么เ了不起的人。”皇上在路上确实说起过太子,虽没有如此的盛赞,但谈间也是很满意的。天景略略夸张了些,一来自然是想讨太子的欢心,二来她也欣赏他的志气,志气都是需要鼓励的。
“小丫头,你还真的成功了,这下心满意足了吧。”一个笑吟吟在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天景也没抬头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只低声回应,“多谢翊雪姐姐帮助成全。”
“宁妃娘娘,您弄痛天景了,你先放手,放手咱们好好说话。”天景用力挣扎,可她的力气哪能挣过已经绪失控的成年女人。并且她越是挣扎,宁妃越是抱紧ู。
华贵车辇辚辚而去,念雪再一次离开了家,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她也不再是赵念雪,从此,她是陈天景,大渊朝的天景公主。
“怎么样,这孩子可爱吧?”锦阳帝ຓ瞅着那目瞪口呆的主仆俩,献宝似的得意。
“朕正是此意。朕虽然是收养这孩子,但待她绝不会比亲生儿女差ๆ。如果你同意把她交给朕,一回宫,朕就册封她为ฦ公主。”
同行了一路,念雪和天子的关系已经相当的熟稔亲热,她小声地央求,“请皇上不要让我奶奶跪着,她会腿疼的。”
“接驾就是迎接皇上……”村长说了半句就卡壳了,至于咋样接驾他也糊涂,难不成就在这小破院子里迎接皇上?
“是十一万还多的人马,算上边境原本驻守的将士和谢午华带去的一万精兵就是这么多。回来的只有不到三成,七成都被边关外的黄土埋了。但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只有你那ว皇帝老爹和谢午华而已。”翊雪叹口气,拍拍小徒弟的头,“别想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帝王的名字,都是被千万人的鲜血浇铸在史册上的。你既已๐定了决心,九月二十五就按计划行事,先说好,要是失败了,你这小丫头刀下做鬼,也别怪我!”
“不是,我是赵奶奶在回古榆村的半路上捡到的,我听舅舅——就是赵奶奶的外甥说,赵奶奶原来是在皇宫里面做事的呢。”念雪的脸上现出一抹欢喜的晕红,“皇上就是住在皇宫里的吧,那皇上认不认得赵奶奶呢?”
锦阳帝一手支着额头,一手转着茶盏,在这种群激昂的气氛里,他却是一副倦怠困乏没睡醒的样子,声音都是懒洋洋的,“你们说的好热闹啊!朕要是不弄出点动静来,你们就当朕是个摆设,或者干脆当朕不存在是不是?”
“放肆!”一个看傻了眼的军士回过神来,暴喝一声,抢上一步要把这个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拉开,却被皇上投过来的严å厉眼神吓得退了回去。锦阳帝收回恐吓军士的目光,轻抚着孩子的后背,温软语地安慰,“别怕,有朕在这里,谁也不敢伤到เ你!”
“哦,你想知道这些吗?”翊雪微垂了眼睫,缓缓转动着茶盅,念雪感觉有点不对了,心里咚咚地敲着小鼓,怕她会突然对自己大吼,“你居然敢打探师傅的**,太不像话了,我要把你逐出师门……”
翊雪被她的反驳噎ດ住,一直愣着,眼睛快速地眨啊眨,突然怒冲冲地对她大吼,“你这个死丫ฑ头,教导你你不听也就算了,居然敢这样顶撞师傅,实在太不像话。你到底懂不懂一点规矩?哼,我宣布,从现在起,我将你逐出师门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她好奇地眨眼,“奶奶,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念雪当然保守了秘密,没让家里任何人知道白日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险境。连虎子都已忘了此事,她说出来作甚。她那一番狠狠地威胁,不过是为了让虎子无暇考虑记忆缺失的别扭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