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患枪伤的男人,甚至连眉头都不挑一下,跟着他们的步伐跑了一路。
景岩利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轻蹙眉角,拉住沫冉的手,转身朝医院外走偿。
“你们出去吧,我和景先生单独聊一会。”
就算有,也是林然逗他的偿。
耳边什么都听不清了。
“为什么?”秦晟更加用力地用枪顶住了沫冉的额头,甚至单手掐住了沫冉的后颈,逼迫她半仰地睁开眼,“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就站在这儿,让你好好地看看她,她是名义上和我登记结婚的人,她不属于你。她!属于我!偿”
沫冉侧着脸,微微透光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她看着这个男人倒了下来,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推入深渊。
电梯门开,所有武装警察荷枪实弹开始检查停车场的所有车辆。
她慌张地蹲下身,将完好的手机拿出来,因为颤抖得太厉害,足足划了四五次才接听成功,屏住呼吸,心跳在胸ถ腔剧ຕ烈的跃动,她却极尽轻柔,道:“妈?”
他不问,她也不解释。
泛白的唇动了动,细瘦的指节却微微弯曲,最后松开了手。
柜台边经理正审核着入住资料,很快就查到了记录,他小心翼翼道:“下午17点25分,简先生已๐经办理了入住手续,住在2๐802房,联系电å话是……”
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总是随时随地变换着不同的情绪。
“……”
简歌很清楚地看着沫冉的所有反应,他也想回答不是,但是所有的事实证据都已经指正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人做的,简歌顿了一会,点头:“是。”
“嗯?你不知道是我,我以为何医生会交代的很清楚。”
“胡说什么,也没个正经。”白玥收起探究的视线,一本正经地放下手上的塑料袋,脸上依旧红了红:“老实交代,你怎么เ又进了医院?”
驰骋在失去理智的控制里,她除了翻来覆去的痛,还是痛,可是她又叫不了停。明明痛得难以忍受,可是身上就像是有一种毒瘾,在身体里疯狂地叫嚣着欢悦,她渐渐失去压制的权利,被动的声音溢出紧咬的唇。
“我做了。”
沫冉冷静地猛地打开车门,与此同时拽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踉跄了几步差ๆ点摔在地上,她拼了命地往前跑向那栋房子。
沫冉微微一笑,礼貌伸手,“你好,穆小姐,你的项ำ链很漂亮。”
沫冉拍掉他捏了捏她腰部的咸猪手,横了他一眼。
沫冉下了车,自然注意到老李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跟在她的身后,于是她步行到小巷,三下两下将老李绕开,然后重新打车去了简氏医院。
还好,还好不用赔。
笑了笑,不接话,从衣柜里拿出简单的一套递过去,“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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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岩连看都不看沫冉一眼,迟疑了几秒,“去简氏医院。”
顾安安坐不住了,她怕景岩生气,更怕景岩如今和爸爸起了冲突。站起身,她微笑着扯了扯顾ุ如青的袖口。
“你记忆里段筱上午住的是这间病房吗?”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至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儿子,遗嘱我不会改的,你秦卿阿姨也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到底还是想要解释清楚。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景岩的低沉透过声带的震动,追责的意味明显吓住了沫冉。
他犹豫了:“不愿意?”
“景岩,改叫爸了。”顾如青沉沉的笑声伴着顾安安酡红的脸颊๐,“一家人了,都是一家人了,幸亏我有个能干的女儿和女婿,比那个不成器司源要好得多!”
景岩笑了:“那你说谁?”
吹风机忽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眼底没有情绪,“真的?”
每天她都会给他打电话,询问他每天都做了什么。
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顿了一顿,声音凉薄,“我不欠你了。”
沫冉并不意外,“因为我。”
五年后,简歌还在。
“丫头。”景岩焦急的声音出现在门后,他拍了拍大门,“是我,开门。”
“段筱。”视线微微一冷,他扫过走廊尽头,“除了她,还有谁。”
想来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凑巧。
可是,他似乎从没有提起过这样的要求。
当初妻管严要知道,他如今能将她养的这么亭亭玉立,会不会后悔的要死?
沫冉的摁号码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เ这么问?”
段筱抓住酒杯的五指关节发白,她用尽全力压抑着心里急转而上的怒火。
即将失去亲人的滋味,谁也没办法替她承受。
另一边,车后座的窗也降了下来。
“医生,不用给我注射麻药。”
所有术前准备工作已经就位,景岩穿着无菌防护服握着沫冉的手站在一边,她的指尖冰冷,仿佛在零下的水温里足足泡过一夜。
景岩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沫冉却偏过头看向他,眼底是浓郁的哀求。
最后,还是没有注射麻药。
扩宫器准备就位,沫冉伸开双腿,闭上眼,清颤的睫毛随着冰冷的仪器刺穿她的身体,眉心发拧。
她抓住景岩的那只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背,被划出五个半月牙的白色印记,他却仿若未觉。他看着她死死抓住衣角,脸上是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