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他,我转身爬回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虽然形象不佳,但狗儿大概是记得初定见面时的臭豆腐,豆腐虽臭,但味道却很棒,所以,他连犹豫一下都不曾,便张口吞了下去。
狗儿一脸羞愤地甩头,不理我。
“记得我叫阿瞒!”他又笑了起来,飞快地道。
“姐姐不会错,永远不会错,就算姐姐要杀了他,狗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姐姐杀了他。”半晌,狗儿开口。
“我不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低贱的人,我不会一辈子都讨饭的。”墨一般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狗儿道,“我会赚钱”。
“看诊要钱,抓药也要钱,臭乞丐,钱!懂吗?”山羊胡咧了咧嘴,没剩几颗牙的嘴巴黑洞洞的令人恶心。
“我家二哥如何?”张飞奇道。
背抵着墙,我有些懊恼,以为是头肥羊,结果却遇上个碰不得的主ว,一分银钱没有到手不说,正常人哪会写血书,八成肯定牵涉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家?”我愣了一下。
“嗯,如此狼狈,不知是从哪里混进城来的难民,还敢来冒犯丞相大人,六十大板便宜你了!”行刑é的大叔心狠手辣,不但摧残我的身体,还无情地摧残着我的尊严……
“记住了啊”,再看了他一眼,我再度叹气,从包包里拿了纸和笔,唉,还是立个遗嘱好点,不然万一阿满被人骗怎么เ办……
“哈哈哈……”几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团团围住阿满,“果然是白痴,哈哈……”
我就知道……的fe
“你叫我笑笑得了。”皱眉,我故作大方的挥手。
“裴儿。”轻轻启唇,他笑得温和。
“嗯?”
“我叫你裴儿,可好?”
这回我听明白了,却是感觉怪怪的,裴儿?从小到เ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我。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命运同我开了怎样的一个玩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曾经有一个和我一样的时空过客在这里出现,并且,她有着和我一样的名,笑笑……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眼前这个苍白而病弱的男ç子没有叫我笑笑的原因……
因为,那ว样一个名字,在他心里划下了太深的烙印……
唤着那个名字,大概连呼吸都会痛吧……
“嬷嬷,回风在这风月楼替你赚的钱也不少,何苦刁难我的朋友?”回风的声音淡淡地在门外响起。
我讶然,看向那青衣男子,被他说中了。
撞门的声音停了下来,门外的人声渐渐散了去。
“咚咚咚……”有敲门声。
我后退一步,戒备。
那青衣男子却是松手放下怀中的女子,不缓不慢地上前去开门。
门外只有回风一人。
回风对那ว青衣男ç子欠了欠身施ๅ过礼,便看向我,“姑娘,我的孩子……”她忽然停了口,有些怪异地看向我身后。的a5
狗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语。
“她是……”回风有些犹疑。
“你女儿啊。”我一把拉过狗儿,顺ิ便走出房门,转身体贴地替那青衣男子带上房门,“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你们继续。”
“有劳姑娘。”那青衣男子居然颔冲我微笑。
嘴角抽搐一下,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看向狗儿。
狗儿有些狼狈地瞪了我一眼,脸红到了脖子根。
回风怔了一会,淡淡笑了起来,“有劳姑娘照顾ุ了。”说着,从袖中拿了一只精致的钱袋递给我,“一直没有尽过做娘的责任,他跟着我在这种地方,也只会落人笑柄……”
眉不自觉地皱起,我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想告诉她,无论如何,没有孩子希望离开娘亲,就算是再不堪的女人,在她孩子的眼中,永远都是幸福的港湾……我想告诉她,被母亲遗弃,那将是一辈子都抹不掉挥不去的噩梦……
但看着回风那清淡如水的眸子,我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狗儿的眼睛其实像极了回风,黑白分明,很漂亮,带了三分淡漠,三分倔强,三分孤傲,一分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