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用脑袋赚的。”我得意地道,见他脸上没有半分喜色,悻悻地把狂态收了几分,“你不高兴?你担心这银子是偷来的抢来的?”
小红一晚上都没机会说话,见富大康上车走人,才紧紧抱住我,激动得未语泪先流:“姑娘……”
“不准走。”那富公子拉住我的手腕,“哼,你既看不起我作这诗,想必自恃才高,不如也赋诗一首,胜了本公子,方才准走!”
“姑娘……”小红怔怔地看我着,我莞尔道,“今儿我们也做一回爷,你只当出来寻乐子。”
我蹲下身,望着痴痴呆呆的龙婆,我那日明明见她被黑龙喷出的火焰烧得满地翻滚,此际她好端端地坐在墙角,哪里有半分被火烧过的痕象?真的,是幻觉吗?那ว龙婆口中又何以会一直念念有辞?
“我……”我兴奋地走到เ她面前蹲下来,“我要找的人,他叫冥焰,我想知道他在哪里,他……”
她仿佛没听到เ我的问话,只是死死地瞪着我脖子上的黑玉,不停地重复这两ä个词,眼睛里冒出奇异的光彩:“真神显灵,真是天助我龙婆……”说着,一把抓住我脖子上的黑玉,就欲扯下来,我被她拉得跟着往前一栽,脖子被勒得生疼,又气又怒,猛地挣开她:“你想干什么?”原来所谓的牢霸是真的,这老妪在这大牢里也敢抢东西,欺我是新来的不成?
“结了八百两给他,现在绣庄与京城锦绣庄没有关系了。”安远兮见我满脸倦容,“叶姑娘打算怎么做?”
我松了口气,笑道:“那拜托林老板为ฦ我美言几句,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错,这次可是笔大生意,我看叶老板做生意极有信用,货品质量又好,准备将这批货给叶老板做。”林老板神色一正,慎重地道。
“呃,安远兮,你觉得秀姐这人怎么样?”我吞了一口唾沫,费力地道。
“让老爷子见笑了。这边坐。”我从软榻上抱过金莎,把她放到เ我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莎莎,姐姐有客人,你自个儿玩一会儿。”
“是啊是啊,我们小红最乖๔了。”我笑道,“你要什么赏?自个儿说。”
“不行!”我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丹尼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行?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去找阿爸、姆妈和奶奶!”
“阿花姐姐,我奶奶和阿爸会不会死?”金莎在我怀中惊惶地问,我顿时语塞,咬紧ู唇,心头难过得滴血。
我悠闲地逛着,突然发现有人先我一步坐在湖边,凝望着那眼蓝得像玻璃一样的湖水。我好奇地踏过去,看清那人,笑了起来:“帕图斯爷爷,你也来湖边看风景么เ?”
突然就一身轻松,我站起来,双手放到เ嘴边,对着远方แ的草原大声叫:“啊……,啊……,啊……”
“姆妈,我们在听阿花姐姐讲故事。”金莎扑到母亲怀里,撒娇็道。莉丝宠溺地抱住她:“娜塔罗身上有伤,你们老是跑来吵她,她会睡不好。”
紧绷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我和安远兮不敢再轻举ะ妄动,我全身绷紧,凝神静气,尽量保持冷静面对这头老狼,不让自己显得慌乱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头随时会扑拥而上撕咬我们的恶狼,如果我们不能奋力一搏,便只有等死。
“路上用得着的,万一晚上又得露宿呢?”我抱着毛毯想站起来,一阵脚软,全身又酸又痛,两条腿一点力也使不上,安远兮赶紧扶住我,蹙眉道:“你这样子,还能走吗?”
他托着我的下颌๒,带着我向岸边游去,游得很慢很慢,我咬了咬牙,调整了一下自己้在水中的姿势,蹬起腿来。湖岸就在那ว里,不会变长,我游得再慢,也会游到的,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安远兮见我自己动起来,松开手,他游在我身侧,我们不再说话,拼命地往岸边游,中ณ途停下来歇了几次,天已经黑尽,湖岸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离湖岸还有十几米远,终于,我感到เ脚下仿佛碰到了石头,试着站起来,欣喜地发现脚已经能踩在湖床上。安远兮也站起来,搀着我的手臂,慢慢地向湖岸淌去,等我们两人完全从湖水里脱离出来,立即像两ä滩烂泥一样,软倒在湖边的芦苇丛中。
神牛阿蒂拉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我又没说是神牛阿蒂拉栽赃嫁祸ຖ,神牛阿蒂拉这么激动作什么,莫非心中ณ有鬼?”
“呃……”穆沙忐忑地看了我们两人一眼,小心翼翼地答话,“回十八阿蒂拉,阿蒂拉有受过封的和没受过封的区别,金刀阿蒂拉是正妃,神牛阿蒂拉是第二侧妃,乌雷王子殿下还有一位受过封的白马阿蒂拉,是第一侧妃,其他的阿蒂拉,因为没有封号,就是按迎娶ດ的先后来称呼的,十八阿蒂拉,就是王子殿下的第十八位阿蒂拉……”
这人是怎么当上国王的?怎么乌雷和他老子的差别ี这么เ大?我淡淡一笑,眼中带上讥屑:“畏惧和尊敬是不同的,国王陛下,民女给你讲个故事吧?”
“眼泪河?”我怔了怔,想起我在草原上见过那蓝ณ得令人心颤的眼泪湖,这河与它有关联吗?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板起脸,不悦地道,“赤备大哥,你是个爽快人,不要跟我拐弯抹角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安远兮又急又气,脸红得像蒸熟的虾子。赤备哈哈一笑,开口道:“你们天曌国人,就是这么เ别扭……”
“你真是个有趣的女子。”男人望着我,湛蓝的眼瞳闪闪发光。我微微一怔,刚ธ刚那番话只是随性而说,怎么一迎上他的蓝ณ眼睛,倒感觉像是在拍他马屁似的,这男人不会把他的蓝ณ眼睛与我那ว番话联系起来吧。
“入乡随俗。”我白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无趣。
安远兮皱了皱眉,道:“秀姐,你说到哪里去了,叶姑娘人很好,不会骂人的。”
他愣了愣,转头看我:“不用了,我没事……”
带着小红坐上毛驴车,玉蝶儿瞥见我们上了车,甩脱蔚家大哥向我们扑过来:“花花,我们一起走。”
莫修齐注意到เ我看莫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听莫桑说,叶姑娘失散的弟弟长得很像他。”
他诧异地扬了扬眉,道:“姑娘这个问题范围很广,以在下看来,总管是管理绣庄一切事物,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是管人,二是管物。不管是管人管物,都先要有规矩,要建立奖惩制度和分配制度。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姑娘置疑在下的能ม力,可以对在下先行试用,再决定不成。”
这死书生是安大娘的儿子?我瞪大了眼。安大娘多大年纪生的儿子啊?我的目光轮番在两人身上打量,只见安大娘穿的衣裙打了好几个补丁,这男人的衣衫虽然不华贵,却也周整,双手白白嫩嫩,看起来像小户人家的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大娘是他家的老妈子,我本来对这死书生就没什么เ好感,此际心中更是嫌恶,让自己的母亲四处帮工挣钱养家,好端端的一个大男ç人却养尊处优、无所事事,还好意思满嘴仁义道德。
“姑娘……”小红先是担忧地叫了一声,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姑娘对一个人生这么大的气呢……”
“跟姑娘学的呀。”小红做了个鬼脸,这丫头到了沧都之后,性子开朗不少,没以前那们唯唯诺诺,一副认命的小媳妇模样。我笑了笑,揉着脑袋道:“贫嘴。”
“我没事。”我忍住痛,继续对少年哀求道,“让大夫进去吧,好吗?”
“是不是已经解开了?”我笑道,将大甲和大丙推过去,“甲丙两只大老虎再过去。乙小老虎过来,再随便带一只过河。”我将小甲和小乙推过去,再把大丙推回来,“丙大老虎回来,带走丙小老虎,这六只老虎就全部平安过河了,一只都不会少。”
在沧都的南疆蛮夷只有很少一部ຖ分,久居天曌国,其实已经不蛮了,但服饰上还是保留แ了自己一族的特点,以繁杂的银饰和绣花衣物为代表,远远听到“丁丁咚咚”的细碎银饰的响声,便知道有南疆人走过来了。
他笑了笑,扶着我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动起来,继续向前方行去,刚刚ธ那一幕,似乎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我躺下来,枕在小红腿上,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我垂着眼睫沉思,没注意到เ蔚彤枫已๐经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我。小红醒过来,从车厢里钻出来:“姑娘……”
老婆婆看了玉蝶儿一眼,笑道:“这位相公,你先出去吧,我先给你夫人清理一下身子。”
这个ฐ自恋狂,敢情他很得意自己้成功实施了这个ฐ计划ฐ,前来邀功的?看他这样子,不讲完是不准备走了,我笑了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堂堂无极门门主ว,是怎样被一个采花小贼放倒的。”
我还在寻思算计,却听到宇公子接着道:“之前你说你是自愿在倚红楼挂牌的,朝廷却查到เ你是楚殇交给月晚池的人,丫头,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竟肯帮我背下这个ฐ黑锅?为什么?一时心中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我来不及说话,已被他从床上拉起来,身不由á己地踉跄行出这个单间牢房。监狱走道里点着幽暗的红烛,我和他的倒影映在墙上,看上去仓皇怪异。监狱走廊和门口有被他放倒的狱卒,一出大门,他猛地停下来,我向前一看,倒抽一口气,满院持着火把的官兵,弓箭手的箭已经搭在弦上,对准黑衣人。寂惊云背着双手,英挺的脸上有一丝嘲弄的浅笑:“你以为你这次还能逃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