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豆道:“呆子,你那套文绉绉的说教,对目不识丁的蛮子,能管用么เ?先一边去,且看我如何遛猴。”黑头虎道:“好狂妄的丫头,你这等泼辣美妞,倒是少见,跟我回去当夫人,定然另有一番风味!”林红豆未加生愠,反而笑道:“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硬生生把一朵鲜花插在臭牛粪上,”说着用手在鼻前散了散,道,“好臭,好臭!”
云子臻道:“我去看看。”下车走近人堆,老远就听见哎哟痛叫,挤入人群,只见一个身体雄健的大汉正骑在一个算命先生身上,一边挥拳,一边骂道:“叫你这破嘴咒我二弟!”算命先生被打得满脸是血,嘴里哎哎讨饶。旁边的摊子被砸得稀烂,几个浑身湿漉的汉子仍在不停地踩踏那面半仙招旗。
好一阵,听云子臻不停地呜呜做声,她才回过神来。她将塞口枕巾拔掉,云子臻大口喘气,呛得眼泪汪汪。林红豆不待他喘好气,就道:“你驾马车,载我到昨晚的镇上走一趟。”云子臻道:“不去。”林红豆道:“你不去?”云子臻道:“你害我这般辛苦,我才不去。”林红豆从枕下抓出那ว本《灯花梦全传》,道:“你若不去,我就把这本书送到你爹跟前,我向来说到เ做到。”云子臻急道:“把书还我!”无奈穴道被制ๆ,浑身动弹不得,不然早就扑上抢夺了。
老儒者面容不改,略略๓点头,妇人却眉开眼笑,站起来挽住她手,道:“哎哟,小姑娘生得这般俊俏,穿这身衣服,没来得辱没了,来来,去伯母房间换一套女儿家的衣服。”两人仿若一见交心,欢笑攀谈,往里间去了。
郝之邦吃了一块软饼,见云子臻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忙伸手摸了摸脸,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沾了饼渣?”“不是的。”云子臻一愣,道,“你不是受了伤吗,怎地脸色这么好看?”郝之邦ะ笑道:“不骗你个书呆子,怎会让我进来?小女子孤零零地在荒郊野外过夜,要是被那群人寻得,可就性命堪忧了。”
云子臻见三平被挟,不敢违拗,只好坐上车头,充当马夫,鞭驱黄马,朝镇口驶去。
后方一人道:“是叫我们投降么?”
二爷听见岸上嗷嗷痛叫,回头望见两个文士被打,知道无人竞争,此场比拼乃ี是赢定了,心中畅快无比,划臂踢腿也不再焦急。渐渐靠近白色灯笼,只见灯笼挑在竿头,随河风依稀摇摆,透出淡淡冷光。再靠近一些,灯罩上的红字便清晰起来,乃隶体宽书,分明是个“降”字。
几个文士见他只用些许时间,不但工整地对出下联,且寓意豪迈,大有雄意,虽心有酸味,也忍不住鼓起掌来。玉兰赞道:“都说云公子才华横溢,今日亲眼所见,果然不负盛名,玉兰钦佩无比。”宛然施ๅ了一福。云子臻作揖道:“姑娘谬赞了,我全赖幸运,一时蒙到罢了。”
“但是……”他话音未落,卢瘸子却已๐将此二字脱口吐出。二爷脸色顿沉,卢瘸子吓得闭紧了嘴,垂下头不敢再说。
马车与前面四骑相距甚远,遥遥望见四骑沿林中山道驰上,林红豆心道:“好啊,竟是上清风观去了,我正要去找清风观的事呢。”提缰左拐,马车径取山道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