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嗯?什么?”
上午的时候,搭档无数次提示我:“你必须保持冷静的态度,假如你没法做到这点,那么就不要说话。”
我:“什么?”
搭档皱了下眉:“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心理医生呢?”
仔细想了一会儿后,我终于明白了:“我懂了……你指的是……他提过是被奶奶带大的。”
中年男人:“不,这些年已经好很多了。”
“暗示本身并无强弱之ใ分,我们通常所说的强暗示ิ是指使用暗示的方式和方法。暗示的方式、方แ法有很多种,不仅仅限于语言,动作、表情等都可以有其暗示性。有些是我们生活中约定俗成的,例如摇头和摆手意味着拒绝。额外插一句,印度和新า西兰土著的日常习惯正相反——点头是拒绝;还有一些是特定的暗示动作。假设我找一位同学来做实验,我告诉他双臂伸直在胸ถ前,做出僵尸电影中的僵尸那种动作,然后我就对他置之不理,继续讲别的。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感到疲倦,并且双臂开始下垂。这时候我看着他,无需语言,只是把掌心向上轻微地抬动几下,他就会意识到เ我的暗示并且继续保持我要求他做的那个姿ู势。我的‘掌心向上轻微抬’这个动作就属于我们之间的特定暗示,而在座的其他同学则不会对此做出反应。当然,这个ฐ暗示并不够隐晦,那么接下来我可以进一步:在他伸直双臂后,我把这本很厚重的书扔到他伸直的双臂上,重力肯定会让他的双臂下沉一下,不过很快他就会继续伸直双臂托着书。可是我要求他这么做了吗?没有,他很自然地让书停留在自己的双臂上,同时也尽可能不让它掉下去。为什么เ呢?因为ฦ我给他的暗示是伸直双臂在胸前,他不但接受了,同时还无条件地接受了其他条件——虽然我并没有告诉他:托住书。他托住书的行为ฦ就是我通过暗示所达到的额外效果。而这位同学也压根没想过:‘我为什么要托住书呢?’
我:“例如?”
我看了看她父亲,又看了看搭档,然后把目光重新回到女孩这里:“现在不想说?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中年男人:“对。”
“你要做什么เ?”搭档在旁้边插了一句。
“3๑……”
她:“包括。”
我点点头:“对,的确是这样。你看,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记得之前,记得之后。正因如此,我才会说他是潜意识排斥所造成的刻意失忆。说白了,就是选择性的。”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来接这个?”我在征询他的意见。
少年:“但我有那么几年并不明白为什么,我觉得我做得很好……”他笑着摇了摇头,“当然,后来我明白了。”
搭档:“我混乱吗?”
搭档:“他不是对学习失去了兴趣,而是对优异成绩所带来的成就感失去了兴趣。”
我点点头。
来访者:“不啊,关于解读别人的梦和内心深处这件事本身。”
我:“先说吧。”
我忍不住上下看了他一眼,而他丝毫没意识到เ自己整天把钱挂在嘴边的坏习惯,镇定自若地带着那个女人去了书房。
运动员:“相比之下,我更在乎什么时候能开始训练……我知道,你会像他们一样告诉我要休息,要调整,但是我觉得我的身体是有更多的潜力还未发挥出来的,这点我深有体会——每次当我筋疲力尽,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才能突破某种极限……对于自己的身体,我还是非常清楚的,我并非是那种上瘾的运动沉迷症。”
我:“审视?哦,明白了,在梦中ณ审视自己的……但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แ式审视自己呢?”
搭档:“我明白了,你所说的那些噩梦,其实就是一个很长的噩梦,只不过你每次只能梦到เ其中一段。说起来有点儿像是在走迷宫一样,每当走错,进了死胡同,就醒了,下一次就从某个ฐ点重新开始。而你的问题在于,走不出去这个迷宫,周而复始。对吗?”
我:“呃……你怎么确定他杀过人?我不认为那个指向……”
我:“你什么都敢接啊?”
中年男人默默点了一下头,看上去他似乎没那ว么渴望看录像。
我:“怎么可能ม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多重人格是无法被催眠的。”
我:“对,我记得当时咱们从她的性格、穿着、举止和表情动作等分析过,她应该是那种压抑型的性格,她的那种压抑本身有些扭曲,多数来自于童年的某种环境或者痛苦记忆。”
“听说也许催眠对我能有些帮助。”她把装ณ有描述的档案袋交到我手上时这么说。我留意到她眼睛周围的色素沉淀,那看起来就像是在眼睛周围笼罩着的一层阴霾。
我:“怎么?”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而后又转为ฦ平静:“你说对了,这并不值得骄傲。但你应该庆幸,如果是几年前你对我说这句话,我会用我的人脉ำ关系让你就此离开这行。虽然我们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行,但我确定我能做到。”
搭档:“您是在威胁我?”
老人仔细地看了搭档一会儿:“不,年轻人,我不会再做那种事,原谅我刚刚ธ说的。让我就之前的话题继续下
去吧。”
搭档点点头,并没有乘胜追击下去——我松了一口气。
老人:“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发现自己的问题,然后动摇了我曾经的认知吗?”
搭档:“不会是梦吧?”
老人:“你猜对了。”
搭档:“那只是梦。”
老人:“那不是梦。如果梦对心理活动造成了严重的影响,那梦和现实就没有区别。所以梦不是梦。”
搭档把拇指压在唇上,没再吭声。
老人:“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他略๓微停顿了几秒钟,仿佛是在鼓起勇气才能说出口,“当某天醒来之后,我发觉到自己的梦和现实混淆在一起了。”
搭档:“混淆在一起了?怎么解释?”
老人:“在清醒的时候,我看到了梦里出现过的那些恶魔。”
搭档:“您有幻觉?”
老人:“你认为我神经有问题而产生幻觉?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从医学上讲,”搭档此时表现得极为冷静和客观,“之ใ所以叫作‘幻觉’,是因为患者无法分辨清楚它和真实的区别,可是又无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