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说,黑哥说得对,既然是求财,还怕个什么鸟呢,你们是情愿冒险赌一次,还是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里打光棍,自己掂量掂量吧。
屋子里静静的,我手上的笔记本显得愈沉重,黑爷为ฦ什么会离奇死亡,爷爷为什么会被怨灵报复,看来这种种诡秘事情的根源,都记录在这笔记本里了。我忽然感到莫名地寒意,越接近真相的时候心里越是感到恐惧。
关上房门,师父从怀里摸出黑爷的笔记本递给我道:“仔,你继续往下念,我觉得这黑爷拣到的油纸包裹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东西,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怪鸟的肚子里。”
我点点头,道:“可是师父,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只是通过黑爷的笔记知道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和他不平凡的经历,但是对于黑爷的暴毙,我们仍然是一无所知。”
本来有些昏迷的大虫被火给烧醒了,它的身子盘曲在树穴正中,一副仓皇失措的样子。看见它那个样子,我心里没来由一阵痛快,冲着大虫骂道:“你刚刚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好了,你还不是爬不出去,你就在这里等着被火慢慢烧死吧!”
大虫被怪鸟啄得满地翻滚,虫尾剧烈地摆动,猛地撞在我的腰间,我被撞飞出去,砰地摔在身后的树干上,嘴巴鼻子里都溢出鲜血,下半身疼得一时无法动弹。火折子也掉在了一旁,旁边尽是干草朽木,只听噼啪两声,有火星飞溅起来,那ว些干草朽木被火点燃了,冒出缕缕白烟。
我拿着火折子在树穴里走来走去,忽然,只听哗啦一声,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从天而降,啪地落在我的面前,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吓得一跤跌倒在地上。我的面前,赫然横躺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虫。大虫这一下跌得不轻,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哭泣声音。
我已经看见它鼻子上的利ำ刺了,我转过身子拼命向树冠上爬去,我心中只有一个ฐ念头,那ว就是离这恶心的大虫越远越好。但那条大虫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死死地跟在我的身后。
两ä条大虫鼻子上的利刺如同蛇信一般伸缩颤动,出滋滋声响,我的身上立刻๑爬满了鸡皮疙瘩。
大虫扑哧扑哧喘着粗气,这一下看来跌得不轻。
(注释:鬼打墙:生物科学研究结论: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科学上说鬼打墙是因为ฦ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必然是圆圈。为什么很多在固定地带,比如坟场,森林会遇到鬼打墙,这好像更神秘,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主ว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的是一个圆圈。)
方才听二狗子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到เ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腹中空荡荡的,难受得紧。我问二狗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吃的,二狗子摸了半天,只找到几颗被雨淋湿的花生。我俩硬着头皮将那几颗花生囫囵吃了,这不吃东西还好,一吃东西就更饿了。心里想着饿,身子就软绵绵的,半分力气也没有。我和二狗子饿得两眼昏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时候,火折子滋地一声,熄灭了。
不归林?!我的心猛地一沉,恐惧一点一点爬上心头。不归林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原始森林,据说不归林就像是一个ฐ巨大的怪圈,就连飞鸟在里面都分不清东西南北。我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刚才只顾着避雨,却不料é踏入了这死亡禁区。
全场鸦雀无声。天空乌云聚合,眼看便要下雨的样子。
二狗子奇怪地看着我,“黑哥,你怎么了?”
屋子里很安静,黑暗浓郁,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声是那么地清晰。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麻着胆子跳下床来。我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我的那把漆黑铮亮的土匪枪,有了枪,我这心里就塌实了不少。就算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好给他来上一梭子。想到这里,我把土匪枪拽得更紧了。
师父嘘了一声道:“别说话,这是黄泉蝶,它在寻找怨灵的位置。”
师父这话要是放在现在来讲,那可是大大的迷信了,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怪,有些东西是科学也解释不清的。我早ຉ就对师父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师父所说的话,我自是深信不疑,赶紧问师父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有怨灵来我们家了?”
老妈疑惑道:“这位是……”
我的脑海里蓦地炸响一记惊雷,这些天我成天忙着如何帮助自己接触诅咒,完全忘记小黑子也中了诅咒。呀,掐指一算,今天恰恰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这么说来,小黑子他……我不敢多想,一时之间我只觉得,全天下最自私自利的人莫过于我,陈。
眨眼的工夫,那些长着吸盘的茎条已经伸过来了,我心中黯然成一片死灰,“完了,完了,我的小命算是搁在这儿了!”
师父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我当年就是年轻气甚,结果落得双眼失明的悲惨下场。记住了,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敌人!茅山和崂山法术同出术字一派,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之所以几百上千年以来,两派都还屹立在江湖上,那便是因为两ä派不相上下,谁都无法做到เ完全消灭对方แ。”
“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