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鳞片带着些血迹,一闻就知是美人蛇的味道。
心虚地低头,梨花将她扶去桌边坐下:“我去倒水!”
宋立言松了口气,朝她一摆手就继续往城里走,走到半路才后知后觉地想,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她很克制ๆ,连生气亦或是伤心都收敛得好好的,半分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脚下一顿,宋立言看了楼似玉一眼,微微有些恼:“裴大夫说了她只有七日余光,路上已经耽误了四日。”
小妖回头看了看宋立言,又继续问:“那咱们蛇族是怎么เ得以继续存世的?”
呸了自己两ä口,楼似玉凝神感知了一番四周。
出于好奇,宋立言将楼似玉抱下来,悄悄地往那发声之ใ处潜了过去。
“怎么?”他疑惑。
他反应倒是快,抽出獬豸剑就转过了身,但那ว野狼、或者说是狼妖,只一眨眼就没了影子,徒留แ浓烈的妖气威慑似的在山林里散开。
与此同时,林梨花推门扑摔进来,从人形瞬间摔成了狐狸,连滚带爬地跳去她床上,急道:“主子,城郊打起来了!”
以随身之物放置四合阵旁,也就是上清司惯用的“追思之术”,在一定范围内,只要所追之物受妖力侵犯,其主就能以随身之物为介,转瞬行至所追之ใ物身边。
楼似玉自然也是觉得奇怪的,但想不出什么缘由,她沉默片刻,摇头道:“别ี管那么多了,你要的东西在镇远镖局,但镖局四周布了阵,你等明日镖车出城之后再去劫,但是尽量别ี伤人性命。”
眼皮一跳,楼似玉提着裙子就跨进了大门。
真香啊!小鼻子一吸,她张口就想咬。
掌灯客栈门口依然亮着灯,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踏实。宋立言长吐了一口气才发现自个儿原来一直紧ู绷着身子。他摇头,翻身下马去扶叶见山。
然而,手刚ธ抬起来,他突然觉得袖子里一沉,有什么东西重得让他半个身子都往地面倾斜。右手捏的诀被拉乱ກ,整个手甚至再拿不起来。
尾音几个字带了点调戏的意味,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找打的,但面前这人生得动人,眉目间又是一片天真纯良,楼似玉哪怕是暗自咬了咬牙,也还是打着扇儿遮脸笑:“您说笑。”
“是的,这客栈里全是那位大人的气息,她进不来,又不能总住土地庙,就来霸占我那铺子了。小老儿给她戴了能收敛妖气的宝贝,暂时不会被那位大人发现。鼠族其余的人也都安顿好了,您不用操心。只是,听说常硕大人的内丹已经出世,您不想想法子?”
神情凝重,宋立言捏了捏袖子里的四合阵。
莫不是像她一样藏起来了?可没道理啊,上清司的人有什么เ好藏的?
但是往前跨一步,他突然一凛。
从赵县令开始到后来的县令,只要开仓放粮,就等于是打开鼠族老巢对它们喊:新县令来送命啦——
“大人气色还是不太好,昨日的猪蹄黄豆汤不知道喝完了没有?”
美人蛇看了看那下山之路,察觉不到เ上清司之人的气息,恼恨地长啸一声,可她仔细想想,又觉得楼似玉说得没错,八十年前她败在冲动迎敌,如今总不能还不长记性。
石敢当平放在黄泥之上,被封印得老老实实,就像块普通的破石头。
楼似玉点头。
鼠妖一向小气,断不是任着别人在自己老窝撒野却忍气吞声的主儿。上清司的《万妖录》里写过:鼠族之王,常硕也,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凡人犯其半分,毁家灭门,不得安宁。
“走吧。”他边说边下楼,“去找卖石敢当的商贩。”
像是应她这句话似的,楼似玉感应到背后白光破天,透过门扇照ั进来,将她的发丝都照ั成了黄褐色。她没有回头,只抬起下巴,瞳孔跟着一缩。
宴席开始。
“别的官儿我不知道,但县令大人对您……”她挤眉弄眼地停顿了一下,笑得嘴巴๒都要咧到耳根,“那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你别紧ู张。”宋立言摆手,“我不过是对你们掌柜的有些好奇,又不是要审案。”
翻腾的烟雾没过了她的膝盖,这人却也毫无反应。宋立言不死心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得不放弃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