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有点紧张啊。”周律成功挤到楼础身边,时刻不离左右,好像要代他成亲似的,“别ี怕,水到渠成的事儿,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我们找人给你开开窍。”
“明白,让大将军自做决定。”
周律指挥众人的随从往厅里搬运礼物,好像他才是楼础最要好的朋友,听到话,扭头道“才不是什么亲戚,马维这是自叹不如,他一向骄傲,以为比咱们出身更好,结果娶到郡主的人却是楼公子,他自家的妻子据说是个富商的女儿,心里能不别扭吗?”
“六臣四王,只有沈牧守拒命,其他人都已回京,广陵王最慢,也已进入洛州地界,后天到京。”乔之素又在摇头,“过去十年里,六臣四王或留京城,或镇一方,内外犄角,格局已成。陛下将所有人都招回来,只怕将陈年恩怨也一块招回来了。”
两人大笑,楼础坐下,将自己从三哥那ว里听来的消息述说一遍。
“周律又来了?”楼础直皱眉,他记得周律说过,以后不会再来求帮助。
楼础的确不害怕,笑了笑,“陛下慧眼如炬,必然早ຉ已看出我受污蔑,所以没有公开刺客口供,我自然没什么可害怕的。”
“想不到吴国公主ว的儿子长这么大了。”
“我笑天下人可笑之ใ处。”欢颜举杯一饮而尽。
“刘有终曾经去过你家?”
仍是乔之素前来领人,楼础先去拜见父亲,将包袱放到房间里,立刻๑前往资始园。
“父亲……”
在皇帝面前,任何推脱都是死路一条,楼础紧紧勒住缰绳,道“草民遵旨……”
楼础想了一会,“田匠更有名的是曾为洛阳豪杰,人称‘死不休’。”
马维沉思默想多时,“础弟想到这一切,全是因为皇帝ຓ过于看重你?”
“有劳先生。”
沈耽微笑道“楼、沈两家同气连枝,家父常说,大将军雄韬伟略,千古一人而已,论尽天下英雄,唯有大将军值得追随。”
“就因为有这份情义在,陛下平时对硬中军才有失礼之处。”
楼硬又想哭,强行忍住,“刺客招供了?抓到主谋了?”
“呵呵,咱们都是一样的侍卫,我管些杂务而已๐,哪来的称呼?你若是不见外,可以叫我一声‘五哥’。”
“我……无话可说,唯有还思己过,再献忠言。”
令楼础惊奇的是,少女有十几人,不是皇女就是王女,全是十几岁的年纪,却与男ç孩子一样疯跑疯玩,没有半点矜持。
“我打听过,这都是各路将领与官员给自己带的,用途我可以猜测一下金银丝绢用来贿赂上司购买军功,乐器、女人可以送礼,也可以自用。”
直到最后一名贵妇进寺,人群才安静下来,酝酿片刻,开始互相谈论,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能品评出千言万语。
“对,并州、荆州ะ、吴州都有咱家的人当官,不如前去投奔。”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未停,五六名士兵先后冲进院内,大声嚷道“换马,紧急军务!”
马维一愣,低头嗅了一下,笑道“果然有一丝香味。”将头发扔到一边的桌子上,擦擦手,“础弟觉得洪道恢不可用?哈哈,郭时风真是弄巧成拙,亏他向我信誓旦ຆ旦地说,你已经完全被他说服。”
“‘目标’是皇帝ຓ吗?”张释端也笑了,“我倒真有这个想法,要将文章整理之后,请陛下亲自阅览。”
“对,如假包换,文章也是他写的,不信你就现在就问。”
郭时风笑笑,咳了一声,“洪大侠早年纵横江湖,前两ä年退隐山林,难得出山一次,我说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既然进城,正好过来拜见础弟。洪大侠说是初次见面,定要带份礼ึ物,所以比我晚到一些。”
周律大失所望,“你一个大男人用那么香的信笺干嘛?”
只剩两人,楼础将昨晚的经历一一道来,直至自己被大将军派人扔出府。
众人奉承不断,楼ä硬欣然笑纳,没忘了弟弟,来到楼础面前,笑道“行,楼家出你这么一位胆大包天的小子,收着点,别惹祸,包你前途无量。”
“嘴硬不知好歹的骆御史,他今晚怕是……”队伍前行,楼硬的话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父亲派我打探天子的心思。”
话未说完,楼础的老仆在马家仆人的带领ๆ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公子,快别喝了,家中ณ出祸事了!”
周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楼公子真是不近人情,难道就是不肯交我这个朋友吗?咱们也算是同窗多年,如今诱学馆也关了,大家坐在一起怀旧也好啊。”
楼础的心一阵一阵地狂跳,手上依然老老实实地“斟酒”。
伏波园给众人安排了住处,梁升之亲自送到门口,命外面的一名杂役送闻人学究去房间休息。
“哈哈,马公子的祖上乃是前朝天子,心气自然比别人高些。”
“辨忠奸、定尊卑、明赏罚、行黜陟、远佞幸,马兄真够大胆的,这五项条条直指本朝弊端。”楼础赞道,对自己้的文章不那么有信心了。
果然,楼础今年还是没有被选中,与其他兄弟一样,得了一壶酒,当众喝一杯,剩ທ下的可以带走,算是尽过父子之情。
“三哥偶染风寒……”
陪伴公子的仆从们悄没声地离开。
夫人也露面了,站在大将军身边,这可是一件稀罕事,夫人娘家姓兰,家世显赫,与楼ä氏门当户对,虽被授予将军之号,但是极少参加这样的聚会。
在这里,所有人说话都得压低声音,不敢稍有失敬。
济北王世子来到楼础面前,同样小声道“多谢妹夫,我们已๐经找到妹妹的下落,很快就能送到府上。”
“不急,释清妹妹人没事就好。”
“难得妹夫通情达理,这门亲我们认定了。”张释虞示意楼础走出几步,“妹夫听说过吧,端世子也被抓了。”
楼础点头。
张释虞露出困惑之情,“那是陛下最喜欢的人啊,小时候在陛下身边长大,出宫之后,仍是陛下最亲信的人之人,经常在家里款待圣驾,怎么会……咱们要不要向陛下求情?”
“暂时不要,陛下大概ฐ正在气头上,等弄清真相以后再说。”
“行,我听妹夫的。”张释虞年纪小,愿意对妹夫言听计从。
殿中议事直到เ午时仍未结束,偶有宦者出入,众家子弟围上去打听,所得唯有摇头苦笑,碰到谋逆这种事,谁也不敢当众多嘴多舌。
楼家、皇甫家不和,楼硬与皇甫阶表面上却是最好的朋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过了一会,楼硬向弟弟招手。
“待会你别走,跟我一块去资始园。”楼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