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暮晃了晃头,把视线从琴弦上移开,走到菱花镜前,从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簪摆弄着。随性的举动,连她都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想干什么,脑海里是一片茫然,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踱着碎步,心里似荒漠一般苍凉。
看魏廷豪爽的一饮而尽,茹暮又为他斟ต了一杯,却故意把酒倒出了一些,然后责怪自己,道:“看我真是笨手笨脚的,连倒些酒都能倒撒,可真连个ฐ丫鬟女婢都不如,若是换做他们肯定不会犯我这样的低级错误。”又想到了十九,不免担忧起来,昨夜究竟生了什么,为何会一点都想不起来?
身子一僵,茹暮手持的筷子险些落地,仓皇的举ะ动,剧烈跳动的心,说明了她的心虚,倒不是在意自己้的脸,而是忐忑与韩临的“坦诚相见”。手慢慢抬起,摘去脸上的白纱,一张残缺的脸暴露在韩临与下人们的面前。
这样的话像一阵飓风,在茹暮周围肆意刮ุ着,刮ุ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手中的茶盏顶多算是温热,就算全都倒在手上也不会感到烫手。魏廷装ณ腔作势的本领ๆ又一次令她佩服不已。温润的样子,与早ຉ上把她推倒时的判ศ若两人。
望着眼前陌生的场景,脑海里想到的是过往的点滴,除了自己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观望着往来的每一个人,便是与茹希的面对面。每一次,茹暮都执著的相信,这一次自己的亲妹妹不会再说谎了,可是,每一次事实都证明她是错的。被魏廷握住的手上传来一阵痛楚,知晓这是他给的惩罚,不卑不亢的继续走着,脑海里所有的东西都涌了出来,繁乱的令人难以找出一段清晰的回忆,唯有一个似梦的信念还能辨认出来――找一个良人,牵着手,走到生命的尽头。可身边牵着手的男人什么เ都不是。
“也好,反正我也不会管教丫鬟,把她留在在如俏妹妹那里,应该也算是好事。”茹暮微微绞住眉,水一样的星眸中,有痛苦,却依然淡漠得似晚风。
“是啊,你说的这话也没错,可是,十九接二连三的在本王面前表现出她不守规矩,你说本王该不该教训她呢?”魏廷抓起一只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魏廷的眼眸中ณ写着了然,嘴角的笑意又深邃了几分,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本王,委屈你了?”
带着疑ທ问,走到เ桌子前,用手指蘸了一些酒水,送入口中,没有察觉出丝毫的异样。“怪事,难道是她有意想把自己้灌醉吗?”说罢,十九慢慢的向茹暮走进,同情的看着她,默默的对她说道:你心里一定很苦吧?其实大醉一场应该也算是一种幸福,我也想这样的醉下去,可我不能醉,如果都醉了,那就真的乱了。
哼,算你识相,你要是敢走,我就会掀了韩相府。魏廷默默的想。用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把穴位冲开了,立即走到了床前,把手附到茹暮的脉搏上,“奇怪,脉象上看不像习过武的,为ฦ何会点穴?难道是寸劲儿?”头上飘过一片黑云,顷刻๑之间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居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点了穴?”身子向床上倒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是为了给如俏讨一个说法,结果,当走进这间房子时,看见的是一个大醉的王妃,说法没讨成,竟然还鬼使神差的被点了穴,真是汗颜。韩茹希,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狠心的叫如俏站在外面半个时辰,又能ม酩酊大醉的不省人事……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ฐ睡着,以一种不曾想过的姿ู态,度过了夕阳隐没的时光。天,已๐经黑了下来,没有掌灯的屋子里是一片黑暗。
如俏的本姓焦,名俏娘,是临湘阁的雅伶,人送雅号“娇俏娘”。六个月以前,魏廷不顾佘太君的反对,执意把她娶进王府,为了防止下人烂嚼舌根,把其名讳改成了“如俏”。六个月来恩宠不消เ,甚至差ๆ一点就被带入皇宫,参加皇室的家宴了。
“小姐,止苑里没有茶叶,十九只能温壶酒了。”十九说的是实话,止苑是广义王府里新建的院子,什么都有,但惟独没有茶叶,好像在修建的时候,魏廷就没有想过来此饮茶。
“那我们去给太君请安。”纵使心里不愿意,但已经嫁过来了,规矩还是要守的,茹暮收起不小心流露的不满,端出王妃的架势,走了出去。走了一路,亦想了一路的说辞,来应对佘太君的问话。但终究没有用上一句。
“不是,少主ว很好。”十九摇了摇头,“少主说,他没有脸来见你。”
“那臣妾就先谢过王爷了。”一边说,一边挥去魏廷的手,看着魏廷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道,“王爷既然准备离开,臣妾就恕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