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侧的青衣人抽出佩刀,吓得若盈立刻挡在那人面前。
皇甫酃充分挥“食不言”的优良素养,慢条斯理地用膳。
“给我来两ä个ฐ馒头。”
欧阳宇勾起唇角,眼神一闪。如此沉不住气,还是嫩了点……
两人也现若盈极力维护榻上之ใ人,招招指向兰姨ถ,若盈只好勉力支持,渐渐疲态渐露。
若盈心疼地覆上兰姨憔悴的面容,“娘亲,你守了我一日一夜,也去睡会罢。”
“我们一直往前走也不是办法,得决定落脚处。”若盈抬手抚额,“再说,我想就近便于打听袁家军的情况。”
昨晚无意中ณ听见霍明与阮军医的对话,若盈装作不知,神情平静地躺在榻上,却思绪万千。
兰姨唇瓣微颤,轻柔地给若盈盖好薄被。
“少主……”一百名将士无声地望着骑在御影之上的红袍少年,不舍、担忧甚至决然。一人上前,道。“我们怎能舍下少主,置少主生死于不顾ุ,袁家军绝无贪生怕死之徒!”
皇甫酃兴致淡淡,正想甩手让她们出去,却突然闻到一阵清幽的莲香。
“你!”若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就要去捡起越飘越远的手帕。
袁莲想起那个喜爱素า衣的男子,会在百花盛开的季节,亲手摘她最爱的花,放在她窗前。每次出征,披上殷红的战袍,眼底流露的无奈与不舍。
临国几十万大军,粮草无数,定会分开几处放置。谁知她竟然连一处都碰不着,实在离奇。她不敢冒然试探,也不忍伤了马二的心,更怕连累马二。只好连续三日,利用余暇的时间,将营地四处几乎转了个遍,最后丧气地一无所获。
“派人混进去,毕竟现在我们连族人被关在何处都不清楚。只是,混进去的身份和理由……”
莫恬被那人的目光一扫,立即止了声,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营地外,一片狼籍,空气中充斥着血腥。
“……是,主子。”青衣人见他主意已๐定,不再多言。
“炎,”皇甫酃起身立于窗前,唤道。
“主子?”
“关于金瞳的传说,源头查出来了么?”
“……主子,属下只查到当年,先皇秘密召见一位卦术师,才得知金瞳的传说,将其写入国书中ณ。但当时见过那名卦术师的殿内奴婢、小厮,甚至皇家暗卫,都在不久相继失踪或意外死亡。”
“你的意思是,最后只有老头子知道那人是谁,如今死无对证了?”
炎垂眸,道。
“先皇已逝,除非那卦术师主动出现,不然难以查出。”
斜倚着窗框,俊美的脸庞在月华下,犹如天人之貌,高傲而冷然。
“事情经过这么多年,你从何处现曾有此人?”
“国书关于金瞳传说的墨迹,常人看不出不同之处。无论是字体、力度还是墨的深浅,都与之前几乎一样。然,属下偶尔现,那处的墨,味道较前面有些微的不同。”
他从小嗅觉异于常人,能ม分辨出他人不能闻的气味。
“属下以此着手,派人打探仍在世上,当时的所有宫人。寻获一人,当年曾无意中ณ瞥见穿着卦术师衣着之人走向主ว殿。不久ื,殿中ณ所有的人突然失踪,他便记住了此事。”
他怕有人知晓,取其性命,便装疯卖傻。出宫后改名换姓,与家里断了联系,藏匿于深山小村落中。若不是他偷偷前去以往的府邸附近欲打探亲属的状况,他们也难以现此人仍旧在世。
“国书只有在位的皇帝ຓ才能翻阅,若不是小家伙提醒,让你去翻了翻,朕怕是仍旧蒙在鼓里。老头子,死得倒是早ຉ……”他冷哼一声,眸内金光闪耀。
“既然线索都断了,没必要再查下去,该清楚的都清楚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此人!”青衣人略微激动,声线不由á拔高几分。脸一僵,现自己的失仪,连忙告罪。
“无妨,”眸中点点金光闪烁,他轻抚丝,漫不经心地问。
“今日那三人?”
“已查明,的确与妻儿从幽国逃出。”
见他神色有些迟疑,金眸默然扫向他。“怎么?”
“莫恬将军趁幽国军忽退数里,连占四座城池,正欲继续挥军深入。”
“愚蠢!”剑眉微皱,“让他立刻退回,免得人家封了后路。瓮中之鳖还沾沾自喜,真是活腻了!”
“幽国现在领ๆ军的是何人?”
“王蒙,原本只是袁家军中的一名参将。因为舍身救出袁斐然,破格提拔为将军。听闻幽国与慕国两军因为主帅之位争执,因此退兵数里。后慕国突然提出让王蒙领兵,先前幽国士兵人数骤减,如今慕国愿择幽国之将为ฦ元帅,幽国求之不得,立刻应承了。”
“哦?”颇有兴致地挑起眉,“此人如何?”
“安分守己,沉默寡言。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生父是慕国一位地位较高的贵族,一次出游与其母有一段露水姻缘。”
“默默无名,却一鸣惊人么เ……炎,继续派人盯着他。朕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玩下去……”
门外几声轻叩响起,他立即断了话语,扬声问道。
“谁?”
“是我……”
若盈无力地趴在床上,困倦地眯起双眼。
一整天对付上门送拜帖的年轻公子,比平常练剑还要累上数倍。今日有几人硬是拖着她东拉西扯,谈天说地,一说就两三个时辰。不但一起用了午膳,还想留至晚膳。
若不是住在隔壁的白甫嫌他们吵,过来冷冷扫了一眼,他们不知何时才愿意告辞离开。
想起他们临走时还笑眯眯地说,明日再来拜访,她叹了口气。她对永国的风俗一窍不通,不敢胡乱应答,一日下来,苦不堪言。
翻身坐起,她抿着唇苦恼了片刻。还是找了解的人询问一下,她可不想迷迷糊糊就嫁人了……
站在门前,房内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有客人?
若盈一怔,还是抬手敲了几下门。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