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抱进浴室。”
女人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如果她活着的话。她的脸显得很年轻,应该不会过三十岁。
我走到楼下,向四外看。
“怎么เ了?”蓝玲在那边温柔地问我。
“哦,”我又一次叫停了她,“我可以跟方总说一下,让他给你准几天假,不过不能太长。”
细一想,这个说法很是奇怪,既然水鬼要拖人下水,为什么总是找想要自杀的人来拖。水鬼也有职业道德吗?
“够了,够了。”我说,“应该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完了。”
就在我的那颗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马上要落回去的时候,眼前一抹鲜亮的红色闪过。我眨眨眼,凑到车窗前,细细观察外面。
地面!接近了!我的天!救命!
我走到后窗窗口,往外看了看。外面的路灯不怎么亮,似乎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烁,也许不是路灯在闪烁,而是自己้的眼睛有些迷糊。
为什么会写这两个字?难道我想自杀?我自己้也不知道。
声音里透着关切,我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险些落下。
要不然就是世界疯了,我们也疯了。
“为什么?”
“习惯而已。”她说,“我很寂寞。”
一般来说,漂亮的女人是很难寂寞的,但世界上总是充满了意外。涉及她的私生活,我不想追究过多。
“可以解释一下吗?”我突然说。
“什么?”她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为什么能不死?”
“你想听吗?”
我点点头。
“那好,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讲。”
我们两个在客厅里席地而坐,面对着面,开始了一番匪夷所思的交谈。
“先介绍一下,”她说,“我的名字叫纸鸢。”
“纸鸢?就是风筝的意思?我记得古诗上曾有‘忙趁东风放纸鸢’这样的诗句。”
“是。”她点点头,“很奇怪是吧?”
“可以这么说吧。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有姓纸的,不过话说回来,中国人的姓氏虽然没有日本人那ว么复杂,但也有很多奇特的。以前听说过姓醋,姓毒,姓奸的,反正我不知道的姓氏多得是。”我忙着给自己้打圆场。
“这不是我的本名。本名我早就忘记了。我只记得我确实是姓纸,我们那里的人都姓纸。”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房间,那里大概是厨房,放置了一些简单的厨具。或者说是太过简单了,几乎只有一个煤气灶和一把铝壶,还有几个ฐ纸杯子。这些东西让我感到一些安心,至少再次证明她不是鬼。鬼是不需要喝水的。
“对不起,没有茶叶了,只能请你喝白水。”名为纸鸢的她给我倒了一杯白水,“很多年没有喝过茶了。”
我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开始直视对方。纸鸢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闪烁,清澈可以见底。
她没有撒谎。
“那么我们切入正题。”她说,“你怕死吗?”
我一愣,这正是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几秒钟后,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点头的意思:“是的,我怕死,很怕死。”
“为什么怕死?”
“很多原因。我的生活很美满,我有个ฐ爱我的妻子,我的工作很体面,老板对我也很好,很器重我。我计划ฐ在这两年就要个孩子,我一直在想名字。我……”
一股悲哀涌上我的心头,我用手捂着脸,努力想止住泪水。其实,失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会失去,却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