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良问：“怎么住进去？”
宋明仁接过信封说：“我一定按你吩咐做。”
韩磊和吴思洁走进宋明洁的客堂间，各人找了一把凳坐下，韩磊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吴思洁正好坐在一只镜框上，她随手捡起镜框，镜框上的玻璃已成碎片，碎片下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吴思洁取出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吴思洁情不自禁说：“宋明仁的女儿真漂亮。”
韩磊把小组一分为二，史良带领陈亮和斯信忠进驻指挥部与审计部门一起清查帐目。韩磊同吴思洁一起查“防洪坝’案件的外围。韩磊把吴思洁带在身边还有一个原因是吴思洁在青洲孤身一人，他得对她的安全负责。
“反贪局长韩磊已经把她从候车室里带出来了。”
韩磊，你要保护好自己，这帮亡命之徒什么都会干得出来，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失去了你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韩磊加快车，开近围观的人群，看到建设大楼前警察围上了隔离带，五六个ฐ警察站在隔离带里。韩磊停好车和史良、吴思洁走到人群后，看到水泥地上一块白布盖着一个人，红艳艳的血还在慢慢往白布外流。史良问身边的妇女死者的身份，那妇女说是她们局长，从他的办公室里跳下来的。韩磊心急了，怎么他要找的人都没等见面就永远闭嘴了。韩磊向警察亮出检察官的身份，带着史良和吴思洁走进葛优明十五楼的办公室。警察们正在忙碌，肖克队长看到เ韩磊，迎上来说：“这个局长抽屉里有不少钞票和存折，看来他贪得不少？”
韩磊瞟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存折和一沓沓百元大钞ๆ问：“是自杀还是他杀？”
肖克说：“现在没法下结论。”
韩磊不再多问，其实，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对韩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刚找到一条线索又断了。
这时候，公安局长伍祖耀和廖仁忠主任走进来，伍祖耀看到韩磊先是意外地一怔，然后马上说：“韩磊也在，葛局长是不是出了经济问题。”
韩磊没法回答伍祖耀的话，就说：“伍局长，你们忙。”
伍祖耀看着韩磊的背影，眸眶里露出两道寒光。
韩磊离开现场的时候，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真想找个人打一架，办了这么多年案子，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像这次案子办得这么窝囊，对手到底是一帮什么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杀人，完全不把国法放在眼里。
“史良，书柜旁还有一只未打开的保险箱，他肯定在防洪坝这项工程上不只贪了桌上这些钱，你回到检察院办好手续，对葛优明的办公室和家里彻底清查，再去同肖克衔接一下，把经济上的问题移交过来，”韩磊讲话时显得很激动，“对工ื程承包单位抓紧调查，葛优明虽然死了，但我们要抓住这根线索，或许从葛优明身上能找到เ他背后更大的贪官。”
“知道了。”
韩磊把车开进检察院，史良和吴思洁跳下车去办插查手续去了。传达室老王走到เ车旁้交给韩磊一封信，说是一个小孩送来的。韩磊拆开封口，先抽出的是一张冯砚牵着欢欢走出幼儿园的照片，韩磊的心骤然抽紧了，他赶紧抽出信封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十个字：你到底还想再死几个人。韩磊来不及多想，坐回到驾驶室，动车子就往康乐幼儿园疾驰，我担心他们对欢欢下手来阻止他办案。韩磊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口，跳下车，看到冯砚从出租车下来像了疯似的跑向幼儿园，韩磊叫了一声：“冯砚？”
冯砚一脸恐惧地抓住韩磊，紧张地问：“欢欢在吗？欢欢在吗？？”
韩磊猜到她也收到เ了恐吓信，韩磊一边与妻子走进幼儿园，一边安慰妻子：“欢欢没事的，欢欢没事的。”
园长从房里走出来，冯砚忙问：“欢欢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园长莫明其妙说：“她好好的，正在音乐室里唱数鸭子，你听。”
循着风琴声，韩磊和冯砚走到音乐室的窗前，他们看到เ欢欢和佳佳站在风琴前摆着姿ู势，有板有眼地唱着《数鸭子》，冯砚软软地倚靠在韩磊的肩上，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的痛苦。
韩磊揽着冯砚肩，问：“你是不是收到恐吓信了。”
冯砚从衣袋里掏出信封交给我，绝望地说：“我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
“卑鄙！”我激愤地嚷着，“有种明着来！！”
也许是韩磊的话太重了，惊动了教室里的孩子，老师把弹琴的手停下了，她对欢欢说：“欢欢，你爸爸妈妈来看你了。”欢欢扭头看到韩磊和冯砚就往教室门跑，她进入韩磊的视眼后就一路高叫“爸爸”，好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了，显得特别亲热，面对女儿天真活泼的样子，韩磊内心的幸福感把所有的不快和忧虑都打压下去了，韩磊提前蹲下身，张开双臂，热切地等待宝贝女儿那让人激动的一扑。
韩磊把欢欢紧紧地抱在怀里，欢欢坐在埋磊怀里十分自豪地歪着头看着伏在窗台前一只只用羡慕的双眼看着欢欢的小脑แ袋。
佳佳的声音传上来：“我妈说了，她从上海回来就来接我，还给我买糖葫芦。”
韩磊把欢欢交给冯砚，他抱起这个可受又可怜的小女孩，问：“你妈是不是叫樊小敏？”
“是的。”
“你妈去上海前夜夜都同宋佳佳在一起吗？”
“妈妈每晚都来陪我睡觉，还给我讲故事。”
看着天真的，充满期待的眼神，想着樊小敏已同她阴阳两隔，韩磊心里酸几几的，他不想再问下去，他已经可以证实昨天晚上宋明仁没有说实话。
韩磊和冯砚离开幼儿园，坐进车里，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彼此间都有多待一会的愿望。记得在部队时，每一次同妻子短暂的相聚韩磊的内心都充满了愉悦和男人应有的激情，但这次同妻子的特殊相聚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此时此刻，韩磊的内心除了难以名状的沉重外，就是苦闷所带来的痛苦。在妻子搬离的这段日子里，韩磊一直在感情世界ศ里苦苦挣扎；看着妻女在恐惧的世界里惶惶不可终日，而他却无能保护她们，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韩磊觉得不能再看着妻女每天在惊恐中生活，他得作出一个决断，解除夫妻关系，只有这样母女俩才会恢复平静的生活。于是，婚离，已成为ฦ韩磊这些天从大脑层皮里跳出最频๗繁的词汇。但每一次跳出这个词汇，都被一种自私的心理压了回去。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能失去感情上对妻女的唯一寄托，她们是我最强大的精神支柱。韩磊承认，表面强悍的他情感这根弦是很脆弱的，他知道，在感情上对妻女的依赖程度就像吸毒者对毒品的依赖程度。然而，就在妻子倚靠在韩磊臂膀上，出绝望的呼声“我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的刹那间，韩磊所有的自私心理都被打压到心底，他终于痛下决心，离婚！
“冯砚，我们离婚吧。”韩磊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话说的如此平静，但他不敢面对妻子，他感觉到冯砚正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他。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这声音就像在地缝里蹦出来一般，那么尖锐，那ว么震憾。
“冯砚，我们必须ี离婚。”韩磊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面对妻子责问的双眼，“我无能ม保护你们，但我不能害你们。”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冯砚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她深爱的丈夫。
“你知道吗，你同欢欢只有离开我才能安全。”韩磊捧住冯砚的双臂，坚决地说：“现在我正在查一起大案，已经有两个ฐ当事人为此案送了命，我不想让你和欢欢也把命搭进来。”
冯砚泪眼汪汪地说：“难道只能ม用这种方式才能换回我同欢欢的安全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韩磊说，“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我不离，”冯砚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我不离。”
“为了欢欢，你不要固执了，现在对我们来说离得越早对你们母女俩越安全。”
韩磊坚决说。“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