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华哦了一声，等看他起身来从席案间走开，才突然冒出一句：“等等我一起去。”
引路的丞事偷偷瞧这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龙族的贵客，明明也是七尺高的一个普通男子，既没有生角爪也没有闪亮的银鳞。
哭泣真是软弱。
那ว人喝叱了一句什么话，我听不见。
这个静寂的黑暗的院子里，只有我自己。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吹奏，却与上次全然不一样。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我哀怨地看看在吃瓜子的他，再哀怨地看看拿着剑站在瀑布上端，对着远远的石林挥啊挥……一边要小心着不被湍急的水流冲下去，一边着还要努力照ั他说的，提气，凝神，出剑……
我不是很介意他动作暴，只是他如果能改改咬人的习惯，我想我也会学着去习惯并试着去享受这种行为。
我带着盒子回帝ຓ都去找辉月和大祭神想法子。
“喂！”我终于受不了这种当街洒狗血的剧ຕ情，用力挥开杨公子：“你们这些鸟儿不要太过份！我招你们惹你们啦？我们爷儿俩好好儿的浪迹天涯你们居然来拦路打劫！告诉你们，我不是好欺负的！”
但是……美人儿气势好骇人，一看就非常不好惹……我固然是不怕，可是怕照ั顾不了小空啊……别说断腿少胳臂，就是碰破块皮儿也够我心疼的……
我又不是真的飞天。
相信……平舟是可以照顾ุ好汉青的。
来来往往的人衣著不象刚才的洁净整齐，身上佩著刀剑，有些眼睛里还凶光闪闪。
上路约大半个月之後，我还是爬回了马背上。
那是让人沈醉的情景。
呼……
我的记忆，与刚才的那些幻象，淆乱ກ一团。
杨行云，他真的很神秘。我现在只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
拿我小命儿开涮！
被他那一吓，我连起手式都忘了！
体貌会变？
“不，不全是，”这时候我还能清楚的回答，我都要佩服自己：“只是，怕……痛。”
手忙脚乱乱挣，还是扑在他身上。
“殿下，我身份低微……”他终于最後理好了我腰间的佩饰：“不能ม陪您上去。您自己……多留神。”
“天帝陛下的车驾应该也到了，既然先不见那就都不见。我先去与岳总管打招呼，就说殿下亲自排演节目，等晚上正席时再晋见。汉青先领殿下去休息，顺便看一下场地。”
也许要亲吻……浑身打颤……
一路上走得跌跌绊绊，不知道汉青怎麽就紧张成这样子，不过老实说，我也好紧张啊！
躺了半天却了无睡意，身子硬得象一块石头。
不让人感动。
“为了我们，也请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脸上明显有疑ທ惑的表情，在那象秋水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有银色的光芒微微闪动。我想，就是真的秋水有识，星河流波，也一定美不过这样一双眼去。
他惶恐地看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子霏，”星华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点试探的意味：“你知道堕天湖么เ？”
子霏怔了怔，道：“自然知道。”
“那……”因为风大，星华的声音显得断断ษ续续：“为什么堕天湖中ณ没有生灵？所有落进湖中的，不管是人……是妖……是怪，全部消เ失于无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是龙族……应该知道吧……”
子霏一直沉默着，直到下马的时分，星华才听到他说了一句：“来自来处，归向归处。”
下马的地方是个极深的山谷，头上枝繁叶密连月光都透不下来。
行云显然兴致极高的样子，竖起手指在唇边嘘เ了一声：“小声些。我看看……嗯，来了不少人。”
比他们站立的地方再靠下一些的低处，果然有不少人在走动。平舟把马匹拴好，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出声。
行云抢先走在最前头，星华跟在他的身后，子霏沉默的跟着他们向前走。
听着树叶被踏断的时候清脆的破裂声。
不知道心碎有没有声音。
如果有，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如果没有，又是为什么没有的呢？这样的巨大的隐痛，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呢？
草叶被脚步碾倒，草涩而不安的味道弥漫着。
“还好吗？”温柔得让人想落泪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子霏站住脚，看着比他略高了一些的平舟。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ณ，也有美丽ษ的流动的光晕。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线月光照下来的关系，那微光看起来银雾莹莹，很象辉月的眼睛。
子霏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呢？”
“你好的话，就可以了。”平舟恬静的声音在暗夜中听来象个梦幻：“只要你过得平安快乐่就好了。”
“不，”子霏声音很轻，他们都不想吵到เ前面的两个ฐ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快乐。不管我怎么เ样，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掌握着的。”
平舟不作声，两个ฐ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行云他……”
“我知道，他不记得。”子霏静静打断了他的话：“不记得，也不要紧。无论你是否介意，一切都已๐经成了过去。既然现在每个人都过得很好，记得不记得，也不重要。”
“可是你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