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计前嫌真心道谢,他竟没有听到!还敢问她说什么?
很奇怪,见了云修,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全身的肌肉都放轻松。
“呀——”
“我韩城得以自由之身,全凭各位仗义直言!大恩不言谢!”
只坚定地重复:有他在什么事都没有。
“燕相的意思是……”皇帝凝眸追询。
“真的只是想我道歉?而不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解罗裳越看那请柬越憋不住笑。
“放开我!我只卖艺不卖身!”
“好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你叔叔了吗?他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黑衣收起面上的绣帕,深攥掌中ณ,邪魅一笑。这个ฐ臭丫头,真是防不胜防啊。
解罗裳听到เ前半句已兴奋地站了起来。
“无心草……”她这番算计真是有心了。他抬手除去面具,唇边静静漾开一朵迷人的微笑。
解罗裳思忖着,暗叫“不好”。于行囊中摸出一支珠簪,捏在手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可不愿客死他乡。
好在这明月庵是当初ม夏侯尊所捐家庵,不过七八个人,魏王不假思索地全部拍晕撂倒。
“谁?”
佛堂内的尼姑刚想倚门张望,脑后就挨了魏王结实的一记掌刀,昏坐门槛。
“无邪!”
堂内的夏侯明月震惊地跑出来,却迎上一张熟ງ悉的脸。
她的璧哥哥。
只有他,是这个世界ศ上唯一不会伤害她,欺骗她的人。
也因为有他,这些年她冰冷坚硬的心仍留存一丝温暖和希冀。
流年冉冉,音容焕然,但他们此刻๑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厉尽磨难后的天真和怡悦。
“明月,我回来了。”
夏侯明月低眉凝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这一声轻语已在梦里演绎了千万遍,现在终于响入耳畔。
他终于回来了。可重逢的喜悦只有短短一瞬,他回来,又能ม怎样?
她早就惧怕疏远了身边亲近的人,更看透了那些痴男怨女的悲伤故事。
爱情,只会让人遍体鳞伤,甚至绝情断命。她永远都不会尝试。
从母亲投水自尽,她就发誓,断绝尘缘,一生青灯古佛。
他的到来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她不该再给他任何期待。
夏侯明月淡然的抽回双手,单掌唱佛:“阿弥陀佛,施主怎好无辜伤我佛家弟子?”
不待魏王回答,她已转身复入堂内,跪坐蒲团,闭目念珠。
“明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这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苦。”
魏王自顾说了许多话却得不到เ任何回应,不免有些急躁,索性吐出心底的期盼:“明月,跟我走。”
夏侯明月念着佛珠的手微微停滞。他说,明月,跟我走。
明月,跟我走。
这句话真好听。竟让她坚定的心意有一瞬的崩溃,令她不敢抬头望他的眼。
“施主,明月如今已遁入空门,尘缘已了。施主ว请便吧。”
没有多少挣扎踌躇,拒绝的话就已经说出口。
她何尝不想与他长相厮守,朝朝暮暮。
她恨爱情的残酷,但更恨自己的自私和懦弱。
也许幸福真的唾手可得,可她连拾取的勇气都没有。
魏王满腔的热情和爱意忽然扑了空,无的放矢的落寞和懊恼霎时涌上心头。
看着明月背对他,安之若素的打坐,纤弱的身子在圆润弥勒的映衬下越发孤单寂寥。
他不怪她。他们都是寂寞的人,也是习惯寂寞的人。
当年的事她肯定备受打击。
悠悠经年,相去十载,他们都有变化。应该给彼此适应熟悉的时间和空间。
是他太心急了。
“我就想多待一会儿,好好看看你。”
夏侯明月不置可否。此时此刻,她与他都只能退而求其次。
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เ都不做,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