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长这么大了。快,让婶婶好好看看。”
解罗裳嬉笑一声,半蹲在鬼面人身侧:”对不起了,你信我,我可不信你。鬼面大哥,再见,再不相见!“
云修凝眉,深思片刻,随即开口。
如今一人一马颓然相对,鬼面人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船行千里,日夜颠簸。难成好眠,亦无甚食欲。解罗裳此刻๑正是倦极饿极,靠坐在软榻上,一会儿便睡熟了。
“公子贵姓啊,府上何处?”
“我们沁香阁的姑娘可是个个ฐ貌美如花,公子看上哪个ฐ跟我说。”
“公子眼界可真高,这儿的姑娘不满意?”
老鸨喋喋不休,生怕怠慢了贵客。解罗裳却一言不发,看都未看她一眼。更让老鸨坚信:贵客到了。
“放开我!我只卖艺不卖身!”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让你伺候爷是你的荣幸,还敢咬我!找打!”
临湖的花厅传来吵嚷之声,解罗裳不由á驻足观望。
只见一华服男子对着地上争辩的舞姬ภ拳打脚踢:“穿成这样,还跟我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贱人就是能装!”
舞娘本就只着寸缕轻纱,娇躯经他一阵蛮打,顿呈片片青紫。
解罗裳怒冲向前,扬扇接住男子将落的巴掌,挑眉轻声说道:“这位姑娘,我要了。”
老鸨立时慌了神,这主可是兵部尚书的大公子,她可惹不起啊。
“你活腻了,敢管老子的闲事!知道我是谁吗?”男子松了松双臂,傲慢的目光打量着解罗裳,一副“你找打”的架势。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解罗裳轻摇玉扇,一句一顿,说得有恃无恐。
“你,你是什么人?”男子见她从容,心底不由怯懦。方才扇骨抵着他小臂,冰意沁骨,必是祁แ连山上好的雪玉所制ๆ。而那发间碧玉簪,身上细柳绦,足底金丝履更是不下万钱。
“你,确定,你要知道?”解罗裳步步逼视,盛气压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男子一时不语,暗自忖道:“父亲说魏王不日即会进京,又说燕丞相的儿子已云游归来。眼前之ใ人如此风轻云淡,不怒自威แ,难不成就是二者之一?若真如此,自己可给父亲闯了大祸了!这当如何是好?”
双方正僵持间,老鸨慌忙凑过来打圆场。
“哎呀,二位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为了个贱婢伤和气呢!快,彩屏,帮我好好伺候张公子!”
张公子正自为难,巴不得找台阶下呢。他粗暴搂过彩屏,食指点向老鸨:“本公子今儿就卖你个面子!”
随即扬长而去。围观的众人也哄散,纷纷猜测解罗裳的身份。
那老鸨被解罗裳赞了句有眼力,顿时欢喜不胜,更加殷勤讨好。
两句话就让一向目中无人的张公子甘当缩头乌ไ龟,真是贵客到了。
一下袭香楼,老鸨就扬着手里的银票,叮嘱下人:”贵客已经把这儿包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对外不准透露一个字!“
这最后一句是解罗裳的要求。她委身青楼纯粹是为了躲黑衣的。
“彩绫谢公子救命之恩!”原来这被欺侮的舞娘叫彩绫。
解罗裳双手将她扶起,微笑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还是先叫人帮你料理一下伤口吧。”
彩绫又道过谢退去。
解罗裳๙随手推开一间房,背贴房门,双手急拍胸口,喃喃自语:“好险好险,竟被我蒙混过关了!”
晚间的沁香阁华灯如昼,歌舞如潮,别ี有一番๘风流滋味。
解罗裳凭栏而望,思绪万千。
姑姑,你在哪里?
你可知我此行险象环生,而今,竟自甘委身烟花之ใ地,犹是祸ຖ福不虞。
爹,娘,若你们泉下有知,就保佑女儿早点找到姑姑。
”公子。”一声娇็唤轻飘入耳,彩绫至前,翩然行礼。
她本就生得不俗,如今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姿态更显婀娜。
解罗裳说了句好看,便拉她入房。
“你这是干什么เ?”她不过去内室取了几幅画ฑ,彩绫已把自己脱得只剩中衣。
“公子刚才不还说好看吗?”她倒回答的理所当然。
“彩绫姑娘,你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解罗裳๙帮她披好外袍,拉她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