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槑槑对乡亲的无休止的馈赠习以为常了,这种热情,没有形成对她的人性本能的约束力量。在难以煎熬的冲动下,她认真地打扮起自己来,她希望男人来她家和她聊天,也常常找机会接触男人们,晚上,她常常从睡梦中惊醒,没头没脑地叫某个男ç人的名字。她还常常到小学校去走走,老师们自然欢迎她,但她只希望见到田欣然老师。
这些回忆,像一根根竹签插入“木头”的心头,他常常用拳头捶自己的胸脯。
槑槑从厕所出来,刚转身,听见两ä个后生在那里议论她。
这天,村长告诉槑ຉ槑ຉ,说县里要召开公审石头的会。槑ຉ槑要去参加,被大家劝住,她在家里痛哭,等候人家来告诉她审判丈夫的结果
磊磊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出一头,胖胖的,皮肤像成熟的苹果,他很乖๔,不挑食,不欺生,全村没有不喜欢他的。槑槑常常会站在摇篮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酣睡的儿子。她感到无比地自豪和幸福,迫切想让丈夫来分享这种幸福,每当这种想法占据心头的时候,她就会格外地思念起丈夫来。
“木头”清楚妻子的心情,她是那样地需要他,离开他,她会伤心,会彻夜不眠。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被她深恋着,但很清楚她对他的依赖程度。
“不要怕,你只要有货,直接到เ广州找我,我不会亏待你。”
生活又渐渐地平静下来,“木头”和槑槑如胶似漆,日夜不分离。槑槑ຉ将柔情蜜意全献给带来光明的丈夫,而“木头”又百倍地珍惜这种感情。他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到县城为她买来最好的衣料,还给他买来村民们没见过的化妆品,槑槑ຉ变成了小山村的“洋女人”。
“要二下半。”“木头”说。
槑槑听不懂ฦ,摇着头。中年妇女改用生硬的普通话:“我有好看的书,要就跟我来。”
吃过早饭,刘金保请槑槑花允许“木头”陪他进一趟县城。田角村去县城要先走十二里岖崎不平的山路到乡政府,再从那ว里坐公共汽车进城。“木头”这下为难了,陪恩人进城,最起码也要吃一餐馆子,没有四五十块钱是不行的。
明天就要拆绷带,槑槑哭起来,“木头”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害怕。这下弄得“木头”也愁起来,如果结果不好,他将伴着个ฐ永无白昼的妻子……
“石头,你别为ฦ我的事犯难吧……”槑槑听到“木头”叹息,温柔地扳着他的脸说,“省城都治不好,到เ上海可能也是枉然。”
田德修以前患过肺病,好过一阵子,后来复发,病情加重常常吐血,有人建议他回家养病,他不肯,生怕丢了单位的福利ำ增加家庭负担。“三张嘴”常为此事伤心。
他长年在外,不管是春天还是冬天,都能从田头地角,从山沟坟地里挖出毒蛇来。他还学会用挖来的毒蛇蛋蜉小蛇。
“修它做什么เ,干脆做一幢小楼ä房。”
“我问问我爷娘……”槑槑小声说。
田欣然见天黑下来,李槑ຉ槑的神态又这样不正常,汗流满面地说:“槑ຉ槑,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好么เ?”
李槑槑ຉ微笑着摇头,朝田à欣然靠近一步,她见他没后退,向他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