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飞鸟和流泉的声响,山便显得有些沉闷,像一座空城。
这才惊觉:还有七子山没去呢!
透过内院锁着的铁栅门,可以望见门外又有青石阶伸往山下,此庙建在半山的一个山坞里,依山临水,视野畅阔。
这是一座沿坡濒湖而建的古老村庄。低处水塘半圮,古桥孤零,大树半掩,旧屋仍整齐。村庄沿山地上扬,村后便是山脚๐高地,在荒芜杂生的野树野草之中ณ,到处有菜园或小块瓜地,应该仍是这个村子里的乡民所种,因已搬迁,所以这种在已变成别人领地的自家屋后山地上的种植,就成为一种随机行为ฦ,只要这里一天未开,就种一天瓜菜,但种了今天不知明天能否再种的现实,使他们只顾眼前,因而菜园四周杂草丛生,连通往后山的村道和山路也都被杂树荒草所盖。
豁然在前的,是浩瀚的太湖,还有同样广袤的天空!
我说准备在他家吃晚饭,先请他一起去散散步,回来正好用餐,他同意了,起身往村里走去,家里的一只黑狗立即跑在了前头。
眼前柴门洞开,寂静无声。于是边往里走边大声问有人吗?无人应声,便一路进到内院。院子寒酸紧迫,迎面三间平房一字摆开,旧木门窗紧闭。倒是院门口有株桔树高大粗壮,枝头压满了沉甸甸的大桔子,每只如同拳头大的柚子一般,十分奇特。
有两条新า修的山路从缥缈峰顶通向附近的山头,分两个方向下到不同的山坞,一条通往较近处的水月坞,另一条则越岭而去,通往较远处的涵村坞。
听说人们正在策划重建水月庵。不久,一座现代庙宇将取代眼前的一切。常常是这样,你走过一座寂静幽美的山坞,刚转身,它们就如海市蜃楼ä般在你身后消失。
在山头四处张望。山顶ะ围圆不大,四面平缓下降,虽在七十二峰最高处,感觉却像处低矮小丘之上,因周遭山峦平缓起伏,落差不大。向下看,一道又一道山脉ำ,之间是群坞,或宽或狭,都深长流畅。众山顶均无植被,如人之头面光光,脖颈以下部位始围以野树灌丛,愈往下行,直至坞内,则如华服绒装,草木愈葱茏,深长的坞内从底至外,就是果木的乐园了。
山体升到一定高度,植物便起了变化。除一些稀疏的马尾松,再上便是砂石岩崖为主了。
渔洋山实际上是一道连绵的山脉,如起伏的绿色屏障蜿蜒在太湖之滨,其东头与西山隔湖相望,其西头则ท与光福诸山相挽。其间有好几个山坞,渔洋湾就是其中的一个。
只在殿前向里张望了一下,即悄悄退出,不想惊忧任何人。
渔阳山三面皆临太湖,当年未筑湖边公路时,从附近玄墓山望去俨然漂浮湖中,其中峰坞幽阒游者鲜至。民国时李根源专程来寻董墓,只能ม翻山越岭,且土人云渔洋多湖盗,掳人勒赎,不可轻往。舆夫有戒心不敢行。李根源仍一意前往,由邓ฑ尉山东麓走梓里,又南行经桑园、吕浦æ口、保华庵、蒋墩、沿渔洋西麓行约五里,踰岭入坞,至背山面湖的渔洋里。当时由董姓者引至香光墓前,墓石刻๑“明董文敏公墓,民国已末吴中ณ保墓会建,吴荫培书”,这块墓石至今尚在,就是我今天看到的这块。但当时李根源看到的董墓,仅乱ກ坟中一土堆,现在则虽仍是一土堆,但乱坟已易为桑园。
这意味着,原先尽显江南田园风光的太湖之ใ滨,也将工ื厂林立了!
我表示ิ理解,鼓励说为什么不管呢?荒着多可惜啊。
我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是野栗树,它们象山中其它原生野树一样,个头大多不很高,枝干很随意地自由生长,显得乱七八糟,在常人的眼里一副不成材的样子,可是,新春时分的它们老干新枝,抽出的新叶居然如此娇嫩清新!
那天从碧螺峰下山,就去了玉笋峰下的村庄。带路的乡人带我们从他承包的果林上山,很快找到了半山石林所在地。山上也都种满了桔树,原先石笋般直立的石林,现大多被挖出横放于地,只余少数有摩崖题刻๑的柱石仍矗立于树草丛中,须拨开枝叶才能看清。
肯定不会有了,一座座新建的大房子将彻底改变这里的模样。可到那ว时,我即使进到里面,心也会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