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完话不一会儿,从外面风尘仆仆地来了一个ฐ穿劳改背心的半大老头。他显得很兴奋,两ä只眼睛瞪得像枣核,一进院子便大大咧咧地朝郑队长扔了一棵烟:“郑队,就这八个?咳,我还以为要来多少人呢,警车整天哇呜哇呜乱ກ叫唤,敢情是吓唬人的……伙计们,站起来跟我走吧。”
寒露头不抬眼不睁,抱着铺盖径自往前走。
八个人把铺盖堆到墙角,那空间就显得更小了。
在值班室接受完梁所的训话,回号子的路上,我看见寒露的头上缠满了绷带。这圈儿绷带被一抹圆圆的血迹一衬,有点儿像一条用过的卫生巾。这小子可真能闹,谁还打过他的脑袋?两个ฐ人照面时,他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像狼,让我的头皮猛一激灵。
梁所盯着老傻看了一会儿,“吧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瘦猴子和老傻不约而同地抿抿嘴表示赞同,貌似对这句话的含义แ明白了一百年。
这还不算,等你爬起来,胜利ำ者臭烘烘的毛笔早在那儿等着了,哪儿也不画,就在你凸起的眉心之间画上一个黑乎ๆ乎的**,**โ翘在脑门上,就像杨二郎的第三只眼,两个ฐg丸就是你着懵的眼睛。这可真是太好玩儿了。起先我很害怕,生怕被老傻手腕子粗的中指伤了脑浆,耽误我以后做大买卖,后来我才觉,敢情这帮鸟人,牌技还不如我五岁大的侄子。
老板羞得不轻,提上裤子跑出来,也不问人家买什么牌子的茶叶,打手抓了一把茶叶搁称上称了起来……说来也巧,这时候进来一个ฐ买茶叶的妇女,正好要买这种牌子的茶叶,交了钱转身就走。瘦猴子说:“大姐,茶叶上有精z。”大姐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呸!臭流氓。”
有门儿,看来老傻跟寒露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人。我试探着问:“大哥认识寒哥?”
我说:“你是男的,唱出来不正宗啊,要不你唱牛二哥,让她唱刘三姐,看你们谁能唱过谁?”
汤勇点了点头:“我看见过你,那ว天我提审回来,你跟小广打过招呼。”
梁所点了点头:“很好,去了多开导开导汤勇,那孩子没有什么文化。”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话自然也包括咱这些蹲监狱的。
梁所给最后一个号子放完茅,冲走廊深处喊了一声:“寒露,该你了,快点儿!”
刷锅的使劲控了控茶缸子――没了。
“姚哥,我懂,我懂。”刷锅的从我的手上接过铺盖,轻轻放在了马桶边上。
老妖瞥一眼似笑非笑的老鹞子,换了一付无赖嗓子又唱上了:“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
老妖闻言,并没有立刻起来,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仰面朝天,长吁了一口粗气:“鹞子啊鹞子,老汉我算是彻底服了你啦……娘的,我连所长都不怕,就怕你。你还别ี说,别看你这样对待我,我这心里还真没觉得咋样,你这是帮助我呢……”
老鹞子怏怏地扫了我一眼:“老四你的想法可真多啊,我算是彻底服了。”
小广停止了唱歌:“我还有棍儿可支吗?”
寒露将死的蛇那样蠕动两下,艰难地爬了起来。
小广斜他一眼,莫名地嘿嘿起来:“姚â哥你行,肚量大得很。”
金高喝了我敬的酒,跟我介绍蝴蝶,蝴蝶连站都不站起来,就那么一举杯子把酒喝了。当时我就恼了,满桌子哪个ฐ敢对我这个态度?不过我忍了,没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蝴蝶拎着一把磕掉底的瓶子,冲赵光腚就过去了,度那个快呀,赵光腚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当时我没带家伙,刚那么一犹豫,蝴蝶就抽出一把带着军刺的钩๗子,指着往上冲的人说,谁上来我弄死谁。金高一手一把菜刀,两个ฐ人就那ว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鹞子这次说话小心多了:“广胜,你也是个猛人啊,是不是就是在那天跟蝴蝶结的仇?”
“你进来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