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横了一下脖子:“亲日本娘们儿好啊,真要是去了东京,我还能ม不来点儿民族精神?”
老鹞子站起来扶他坐在对面,眯着眼笑:“老妖,刚才这顿闹腾不善啊,不想留แ着腚眼儿攒粪了?”
梁所慌忙找来钳子替我卸下捧子,扯着我的手帮我甩了一阵胳膊,临走时叮嘱了一句:“没事儿多活动活动。”
我想象着,自己变成了汤勇,全身披挂,横行在看守所,没人敢瞪眼瞧我,我嘴里“咿呀”着,逮谁揍谁,拳头下一会儿是寒露,一会儿是老鹞子。他们在我的身下无一例外地喊着“四哥,四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我不饶他们,卯足力气一个劲地揍……幻想结束的时候,我觉自己้竟然在使劲地摩挲巴儿的脑袋,“沙沙,沙沙,沙沙沙………”
“啊呀!伙计,你在干什么?”是小广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
小广好像在等着我对他的这句话下个结论,见我不说话,没趣地横了一下脖子:“传话的人最可恨。我说这事儿我管定了,可我没说蝴蝶这是‘作’死,我要干挺了他呀。这话传到蝴蝶的耳朵里,他受不了啦,领着一大帮人去了我家。当时我没在家,是钟็世奎,就是有时候我跟你一起喝酒,他老是跟着去蹭的那个外号叫青面兽的。这帮人够狠的,用刀背把青面兽的三根指头给敲断了,他们以为青面兽知道我在哪里呢。
小广笑着挥了挥手:“这就对啦。嘿,这孩子懂事儿。古人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你是不是把赵光腚给剁๗了?”老鹞子插话道。
门一关,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小广:“兄弟,你来得可真及时啊。刚ธ才我还在想,如果你也能来这个号儿……”
臭迷汉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哆哆嗦嗦把脑袋伸到了马桶里头,双臂向后翘起……你别说,这还真有点儿雏燕展翅欲飞的感觉。这帮家伙真能明,因地制宜到连马桶都利ำ用上了。
寒露是个“三进宫”,第一次是因为盗窃,第二次是因为强奸,后来越玩越猛。这次玩大了,绑架了一个ฐ小孩,勒索了人家十万块钱,这钱还没等在身上捂热乎ๆ就进来了,估计这次不会少判了他,至少也是个无期。
“好啊,”寒露忽地站起来,一脚踹在我的裤裆上,“你抽烟还敢诬赖别人?大伙儿,帮助帮助他!”
这家伙笑起来很憨厚,像过年时摆在香案上的猪头:“我饭量大,这样的馒头我能一口气来它十个八个的,”说着,用他手腕粗的食指戳了戳我吃了一半的馒头,“你这个硬,够分量。我那ว个软和,不顶事儿,”食指下面的拇指接着就跟上来了,只这么一拧,我的手里便剩下了指甲大小的一块馒头渣。
“巴๒儿,你别听他的,”老鹞子翻了一下身,“过来,蹲到我旁边来。”
我没敢直接坐下,因为从眼睛的余光里我看见一双双眼睛在瞪着我,跃跃欲试。
这话被刘所听见了,猛一回头,冲林志扬吼道:“谁让你出来的?”
梁所一把拽出了我:“大七号。”
“没问题。”
接下来我弄明白了:叫驴朋友姓杨,是个光棍儿,今年四十出头了,年前好歹谈了个瘸腿老姑娘,正准备结婚呢,被村长给搅黄了。叫驴勃然大怒,带了武大郎的怨气和武二郎的杀机,自制ๆ了一个炸药包,趁天黑放在村长家的窗台上,点上导火索ิ就跑了。结果,接下来的一声爆响,把村长家靠窗睡的四口人全“照ั顾”到医院里去了,死没死人目前还不知道呢。
下过几场雨,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我的屁股上长了好多痱子,一挠就出血。
“那好,扬扬,我等着你。”汤勇举ะ了举ะ戴手铐ຖ的双手,转身进了走廊。
我霍然明白,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电影《红岩》里的一个镜头:一群**โ员在院子里散步,远处有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在绕着围墙跑。好啊,这可是件好事儿,我的确应该出去呼吸一下相对自由的空气了,我感觉这几天自己的肺都要长毛了。
邱美香怏怏地应了一声:“老贾你没长眼吗?三个。”
邱美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顺ิ路把鼻孔下面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嘎渣捎走了:“哥……”
是不是又要提审?我紧着胸ถ口往后偎了偎,端正姿势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