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进南语气强硬,不容妥协,这样的断然话让聂染青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梗着脖子,勉强忽略掉心里隐隐的不安,硬是要把赌气的话说圆满:“为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幸福到了巅峰,总会觉得不真实。
聂父叹了口气,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她的盘子里:“你和染兮从小就懂事,怎么เ现在长大了,反而都钻起牛角尖来了。”
聂染兮走过来,陆沛在她后面落了车锁。她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眼睛还是弯起来,话依旧是柔柔的:“妈,外面太热了,我们快进去吧。”
不过她今天实在是霉星高照,聂染青刚刚走出浴ภ室,就和习进南打了照面。
聂染青当时舀出一勺刚刚端来的冰淇淋,笑眯眯地问她,你要不要尝尝?
聂染青想了想:“不一定非要出去吧。那个再说,你先去洗澡吧,楚尘又拉着你去哪个声色场所了?好大的烟酒味。”
聂染青嗤之以鼻:“说得够官方,够冷血。”
“……”这个人就会逞口舌之快。
聂染青笑眯眯地接着说:“我回答她,我不需要三个,她只要能帮我实现一个ฐ就够了。”
聂染青回味地舔了圈自己的唇,点头笑,这个ฐ我同意。
聂染青觉得力气完全被抽空。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陆沛的吻给封了。
“……比如说你把所有的蛋放在一个ฐ篮子里,然后飞蛋打。”
或者也可以称为绅士,虽然聂染青当时的表现也很难让人想入非非。
习进南和陆沛跟着聂父去了书房,聂染兮聂染青则和母亲坐在客厅闲聊。说是闲聊,还不如说就是静静聆听母亲的训导。聂母一向很严厉,对聂染青更是恨铁不成钢。当初听到聂染青报了自动化差点没气晕过去,可是聂染青打定了主意要和陆沛一起上课,于是和母亲冷战三天,最后因为报名时间已过,聂染青暂时胜出。
聂染青说:“否则还能怎样?他都成我姐夫两年了,我这时候还能找到他面前让他离婚?要是他真愿意这么做就好了,我见着他的时候,他笑得幸福着呢。”
她本来只是说说,本打算再在床上腻上十分钟就起床去做早餐的,结果习进南却真的去做了。
聂染青原来还一直想象着和陆沛再见的场景,说不定是当着聂染兮的面一个ฐ耳光甩上去,或者是轰轰烈烈地找个楼顶ะ威胁着跳下去,再不济就是像当时那样在一干人前嚎啕大哭一顿,总之表情肯定是丰富的,但是当现在陆沛真正朝这边从容走过来的时候,聂染青脸部却有如面瘫一般一动不动,沉着又冷静得连自己都惊奇。
聂染青说不惊讶是假的,于是很高兴很雀跃地听她继续往下说。
聂染青在家待得十分厌倦,正巧姚蜜也是绣十字绣绣得不耐烦,第二天两人难得默契地都同意去逛街。她俩在一家店里看到一只十分袖珍的狗,随着大人的手指不停地翻滚。她突然想起,在刚ธ结婚的时候,曾经计划买只贵宾犬,看电视的时候抱着一定会很舒服,看鬼片还不会害怕。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习进南听,当时习进南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串樱桃,听到เ这儿毫不客气地塞了一颗进了她的嘴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聂染青觉得十分不满,手比划着,“那ว么可爱,而且毛绒绒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多无辜,而且晚上你回来晚的时候,我还能抱着它睡觉。”
习进南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充满探究和打量,看得聂染青直发毛。然后他接着吃樱桃,习进南的吃相十分斯ั文,话却是断然不容商量:“就是不可以。”
“习进南,你讲讲道理,你怎么เ这么没爱心啊,我这么卑微的一个要求,你凭什么要反对?”聂染青激将法苦肉计一起上,就不信打动不了他。
“反正就是不可以,”结果习进南还是拒绝,施施然站起身去洗手,顺带难得的把盘子一并端走,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难道你抱着它睡比抱着我睡更有安全感?”
聂染青脸色可疑ທ地一红,一只抱枕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
当时她本来打算私自行动,来个先斩后奏,第二天就去买一只回来,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头一天晚上被折腾得太久,第二天一睡就睡到เ了12点,起来的时候还没一点儿力气,只好拼力抓着习进南的后背以泄私愤。
现在想想,习进南是多么明智。她当时要是买了贵宾犬,天天看着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估计同情心会大肆泛滥,连离家出走说不定都舍不得。
聂染青和姚蜜逛完街,又去看电影。结果到了电影院才发现最近是哈利波特的天下。聂染青和姚蜜对望一眼,接着两人又默契地走了出来。
一场大雨把秋天提早赶了出来。聂染青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点凉意,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披肩带出来。她正打算提议回家,忽然姚蜜低声说:“聂染青,你千万别往右边看,千万别ี。”
聂染青的脑袋边向右转边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看就千万别跟我说,千万……”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เ了习进南。
接着姚â蜜的叹息声就幽幽地传了过来。
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聂染青在这两个词语里都不知用哪个才好。她甚至还想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ฑ扇”这句诗词。那ว个说要出差一周的某人此时正从影院旁边的一个ฐ私人会所走出来,旁边还伴着一位窈窕淑女。微风吹过,两人的衣袂挨得极近。聂染青眯起眼看,习进南的背影随意而慵懒,正微微偏头听着对方说着什么,听罢点点头,手指上的车钥๓匙在灯光的投射下闪闪发亮。女子嫣然一笑,像是很开心。
姚蜜说:“这女的是谁?笑得就像一朵狗尾巴花。”
女子穿着一身蓝ณ花旗袍,却将身材恰到เ好处地勾勒了出来。聂染青抬手遮住头顶刺眼的光亮,淡淡地说:“大概是周可容吧。”
“不要自欺欺人了亲爱的。周可容那是职业美女,她有这么引人犯罪的身段吗?穿个旗袍都尽显风韵,这女的三围和身高都可以去当模特了。”姚蜜一边拿出手机拍照一边说个不停。
客观来讲,习进南和那位女子确实很般配,连举手投足都可以当做剪影珍藏,但是就主观来说,聂染青的脑子却一片空白。
习进南亲自帮女子打开车门,接着两人绝尘而去。
聂染青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转头,姚蜜还保持着手机抓拍的姿ู势,她没好气地打过去:“你拍照片干嘛ใ?”
“笨啊,证据啊。你不是说习进南出差ๆ去了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这种地方,旁้边还跟着位美女,你就没有嗅到เ一点点异样的味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人家笑得像朵狗尾巴花么,现在怎么就是美女了。”
姚â蜜撇撇嘴:“她是狗尾巴花里的佼佼者。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啊,说,习进南为ฦ什么เ会出现在这种地方แ?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景,好不好不要再寸一点。”
聂染青扯扯嘴角,把没喝完的可乐扔进垃圾桶,说:“你觉得我现在像是知道的模样么。”
姚蜜同情地摸了摸聂染青的脑袋,被她一下子躲开,姚蜜叹气:“你先别瞎想。你今晚是回去独守空房还是跟我一起去睡?”
聂染青想了想:“后者吧。”
她俩窝在姚蜜的家里,聂染青右眼眼皮一直跳,姚蜜在一边凉凉地说:“我奶奶告诉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染青踹下了床去。
聂染青一边揉着右眼一边说:“蜜子,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么เ。因为ฦ你鼻子太灵,眼神太尖,嘴巴反应太快,男人们要是娶了你,还活不活了。”
“哎,你这叫迁怒。我刚刚说过让你别往右边看,谁让你偏偏逆天而行,这能怨我吗?”
“你那ว纯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你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姚蜜毫不犹豫地回击,说完看着你燃情有气无力的模样,到底还是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说不定是习进南逢场作戏呢,他们男的不都这样嘛,只要肉体精神都没出轨,你大可以安了。”
聂染青睨她:“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还安慰我呢。”
姚蜜抚着额头说:“聂染青,为什么你在该糊涂的地方แ偏偏这么เ聪明呢。”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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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â蜜家枕头太矮,聂染青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直哼哼:“蜜子,我昨晚才发现你脖子真是太短了,不足5公分高的枕头就能ม满足你。怪不得你不戴围巾呢,你要是戴了,那远远看去你不就是平原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山包。”
姚蜜气得笑出来:“滚。嫌矮你可以不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