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扯扯嘴角，正想开口,杜桃尖叫一声，扯开喉咙就嚎。
段大嫂不想让儿子当兵,ไ可是岛上的年轻孩子不去当兵，不去当工人就上山下乡。段大嫂是农村人,知道农村有多苦，更不愿意让儿子回农村。
宋招娣扭头看他一眼，注意到他手里的信，笑道：“不但有病，病得还不轻。居然跟你们左右邻居说东海舰队特别ี好,建议他们把儿子送过来,你能帮着照应。这么损的招数,除了你继母我表姨，没人能想得出来。”
宋招娣见几个孩子这么高兴,也不由自主ว地笑了：“快吃吧，待会儿肉就凉了。”抬眼看到เ钟建国凝眉深思，颇็为意外，“不吃饭想什么呢？”
宋招娣没听明白：“间谍？岛上又发现间谍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到客厅门口,钟建国就看到宋招娣带着三个孩子坐在东面长椅上，他爸和钟胜利坐在西面长椅上。钟建国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两军对垒，剑拔弩张”，“爸,胜利，你们来了啊。”
“你等一下，容我先捋捋。”宋招娣掰着手指,“你没受伤，我那ว个没来，可是还是不可能啊。宋招娣跟她的那个ฐ对象上过三次床。”
“里面。”大娃指一下厨房，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自己嘴里。
“然后呢？”宋招娣继续问。
宋招娣没听明白：“我给马振兴做衣服？”
钟建国打断她的话：“等等，去过我家？那我继母怎么เ不知道她是大学生？”
宋招娣和钟建国浑身一僵，慌忙分开，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钟大娃双手捂着眼睛,ไ食指和中指见露出很大一条缝,一见两人看他，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到。”
钟建国抬头看了看大步流星往外面去的女人，冷笑一声，把锅放在炉子上炒菜。
“不是。”陈大嫂扶着腰，使劲喘了几口气，缓过来才说，“供销社本来要卖给咱们纸钱,一听说咱们搁路口上烧纸就不愿意了。”
钟三娃伸出手搂住宋招娣的脖子。
“什么跟什么？”钟็建国说得太快，宋招娣的脑袋更晕，“跟大娃有什么关系？”
宋招娣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家有悍妻还是有好处的。”
钟建国趿拉着鞋到楼下。小孩看见宋招娣就伸手：“娘……”
宋招娣眉心一跳，陈大嫂的语气不对呀。等等，难不成：“嫂子，我听您说话的意思，那个小赵以前不会是找过林团长吧？”
“等我一下。”宋招娣连忙把一会儿就晃悠很远的三娃抱回来，“给我两根。大叔，我家没有剁骨头的砍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剁๗一下。”
万万没想到她冥顽不灵。看到他妈又低下头，钱庆华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她妈打醒，“妈，不表态是吧？那你知道宋老师隔壁住的谁？
“好！”大娃冲二娃招招手，小大人般说，“板凳搬过来，我教你数数。”
宋招娣到托儿班门口，看到二娃跟着老师在学折飞机，叹了一口气，就把他喊出来。随即去学前班找大娃。
钟็大娃双眼一亮：“明天还做肉？”
“大娃的妈耳根子软，我怕你跟她一样。”钟建国道，“再说了，你经常语出惊人，我还怕你卷着钱跑了呢。”
宋招娣不懂了：“什么เ意思？”
满满一大盆番茄炒蛋盛出来，闻着香味的仨孩子进来。
宋招娣注意到赵银面露疑惑：“表姨，这位是刘师长的妻子，师长的妻子。您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咱们先说事，让几个孩子先去隔壁刘师长家。”
宋招娣微微一笑：“因为ฦ你的三个儿子不是我生的。”
宋招娣：“你爸爸不喜欢，他喜欢吃茄子和咸鸭蛋。”
钟建国跟他的政委认识有六七年，对他挺了解，宋招娣的事交给他，钟建国一万个ฐ放心：“没问题。师长，过几天出海不？”
“你一顿吃几个？”宋招娣问。
宋招娣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你不跟我扯证，我不嫁给王得贵，也是嫁个普通工人，或者城里来的知青。无论嫁给谁，两年之内不生孩子，公婆都会摆脸色，亲戚邻居也会旁击侧敲，我是不是生不出来。热心肠的人更会帮我找生子偏方。”
“膝盖上烂一小块，已经缝好了。”宋招娣剪断线，把裤子扔在盆里，又把三娃放到床上，才牵着迷迷瞪瞪的二娃下楼。
钟家厨房里的灶是土灶，宋招娣把大锅留给钟็建国烧水，准备用小锅做饭。
“我，我不跟坏女人说话。”钟大娃很有骨气，继续趴在椅子上，不给宋招娣个正脸。
“怎么了？”钟大嫂抱着大娃，扭头看到宋招娣神色不对，“是不是不舒服？”
“招娣，别说胡话。”刘洋提醒她。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小宋村，宋母见宋招娣一炷香的工夫把七件衣服的布料裁好，担心压过震惊：“闺女啊，你慢点，咱不着急。”
“俺家招娣聪明着呢。”宋父见锅底下没柴火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都去洗手，待会儿吃饭。钟同志，一块吃？”
“钟同志，俺知道你没有看低俺家招娣的意思。”才怪。凭宋招娣之前的那番话，正常人都能听出她不正常。然而，杨氏知道宋招娣很正常，不好当着钟建国的面问她想干啥，便说，“话本里常说军令如山，你答应九号回去，九号就得回去，这点俺能理解。”
“是的。”宋招娣盯着钟建国，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信口胡诌，“还说你每月的工资有一百八，还是个大学生军官，可厉害了。”
小孩抿抿嘴，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不行吗？那我们多给她点钱。”
最疯狂的时候倒是有人想去宋家收东西。亲戚家的孩子一生病，啥也顾不得，抱着孩子就去找宋父。
宋招娣哄好她娘，心里却沉甸甸，表姨赵银看见她们像看见蛆虫似的表情始终挥之不去。
钟建国：“这么เ点事，万一传到别ี人耳朵里，你爹娘会很难过。一本书而已，又不是什么เ贵重物品。”
“还有娘的雪花膏呢。”钟็大娃拽住宋招娣的胳膊，“我不准你去打电话。”
宋招娣拉住大娃的手，示意他别紧张：“二姐做的时候就该想到เ后果。”顿了顿，“她今天敢拿我的，明天就敢拿大姐的东西。大姐老实，大姐夫厚道，肯定会忍着。
“赶明儿大哥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二姐要是知道要脸，以后就不会再干这种事。如果她觉得能顺走别人的东西是她的本事，她只要再干一次，我爹娘为了自己的脸面，哪怕不打她骂她，也会跟她说，以后别回娘家。”
钟建国叹了一口气：“你爹娘五十多岁了。”
“那也没办法。”宋招娣道，“我娘这次过来说起二姐，我总感觉她觉得对不起二姐，我怕她心软。”
钟建国不太明白：“什么事？”
“大姐夫那事啊。”宋招娣道，“她钟意大姐夫，大姐夫却跟大姐结婚了。”
钟建国：“这事也不能怪你大姐夫，换做是我，我也选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