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可也有一些人,孩子在他们心中,并没有占多么เ重要的位置。只把孩子看成是婚姻的附属物。对待孩子看自己的心情,喜欢的时候幺儿狗儿,不喜欢的时候打死你龟儿。更有甚者,根本就没有把孩子的身体,当是血肉之躯……这种人不是人,恐怕唯野兽都不及……野兽都呵护弱小,人却……
二
严进林认出了王学忠,说:“啊哈,富农崽儿坏份子,跟老子跪到เ。”王学忠说:“凭啥子?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参加国民党。你们凭啥子?”严进林说:“凭啥子。我给你说,你们这些地、富、反、坏、右份子,就像皮球一样,我们什么时候想拍几下就拍几下,哪里需要理由。你没有听说好人打坏人,坏人该着打吗。哪天开斗争会,不是给你们咋呼了的么,你们只有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吗。半夜三更,你们跑出来干啥子?”
二
不待妈妈回答,石云飞便脱去衣服裤子溜下水田à,冰冷的水刺๐的骨头疼痛难忍。妈妈不料他会下水,慌忙迅疾的督促他上田坎,几把抓起衣服给他穿上,说初ม春寒冷,埋怨他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天气暖和的夜晚,石云飞就陪伴过妈妈,赤身的插秧,说是插秧,而对孩子则是牛滚水似的玩。
盛成龙说:“我听大哥说的,妈妈把你们两个生下来,老汉一看是女孩,就让大哥提去五嘉河甩了,大哥见你两ä个是活的,还‘哇啦哇啦’的叫唤,就不干。这下子惹的老汉冒火,提起一个ฐ就往尿罐里塞,刚巧被你妈妈碰上了,连忙去抢。抢出来的时候,下半截身子都糊起了屎尿,还慢半分钟,只要丢进去,盖上盖子,这世上就没你们两个人了。”说到这里还问一句:“你说吓人不吓人?”
石云来说:“狗日的那些整人的干部ຖ真不是好人。”石云飞听见了劝他说:“你别ี这么说,这么说会给妈妈惹祸的。”石云来说:“要是国民党真的能回来,老子先杀的就是严å有鱼。”石云飞说:“我们只是庶民百姓,即使国民党能真的回大陆,也不会有好日子给我们过。”石云来说:“管他国民党,其实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没有错,可为什么เ要这样歧视我们?”
这个年月喝酒还要有酒票,那ว可算是奢侈的东西,石云飞不好推辞,只得坐下陪他喝几口。这天,许是严进林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心情不好,不但自己喝,也不停的劝石云飞喝。几杯酒下肚,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三
徐应山的病情加重了,连着好几天床都下不来。云行国一直守在病床前,抱上抱下,端饭喂水,倒尿接屎,实在困倦了就在床沿躺一会儿。徐语芸对云行国的成见逐渐减退,为徐语菊能找到一个ฐ这样的男人尤生羡莫。
“你们这叫什么?这叫斗争大会吗?这简直是给阶级敌人歌功颂德。你看……你看,这也叫斗争大会!?一点火药味都没有。来人!把这三个家伙跟我捆起来吊起!”严有鱼话音刚落,立即跑上来几个人,把扬海云,杜尹霞,王学忠五花大绑,然后吊在了黄果树上。
三年过去了,石云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出现了一座全新的三合院。正房一排三间二层楼的砖瓦房,两边各两间厢房,院前一排四间羊圈,院前院后的坡坎上,几十只山羊悠闲地吃草。白墙黑瓦隐现在绿竹丛中ณ。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往院子里走。扬阳晃和闻六儿瓜兮兮地站在一旁,石云飞问道:“你爸呢?”杨阳晃说:“上午被人叫走了。”
民兵战士生活集体化,每天列队早ຉ请示晚汇报。举着红宝书背颂语录,最后同声喊:祝伟大的统帅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堆屋地坝上,只剩云行有和盛成厚俩人。见了石云飞,云行有说:“来把你家的鱼称去。”石云飞说:“我妹来你们不称她,不是还给她倒了么?”盛成厚说:“张国全有点可恶,欠生产队的钱,又不是欠他私人的钱。大队给每个生产队,都是按人头来计算的,每个人半斤,不给你留起来做啥子?各人来拿去吧。”云行有说:“我看你最好不要读书了,你妈又有病,没劳动力争工分,日子怎么过哟?你看我们生产队,好多娃儿没有考上初中,不读书了还不是照ั样挣工分。”石云飞没有说什么,提着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