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陵饭店楼下。
“那现在怎么办？”罗飞皱眉问道。就催眠这事还得听对方的意见。
就在这时，忽见个管教脚步匆匆地从号房方向赶过来。薛所长看就知道有事，便迎上前几步。那管教在薛所长耳边窃窃低语了几句，薛所长略略愣，随后挥手道：“别废话了，先关禁闭再说！”
“这也太绝对了吧？”罗飞难以苟同，“难道没有重生的机会吗？”
“后来我就琢磨，有没有种隐形的富豪，坐拥巨额的资金却没人知道？我想来想去，这种人还真有——那就是中了彩票大奖的幸运儿。彩票出售的时候都是不记名的，所以在开奖之后领奖之前，谁也不知道中奖者的真实身份。而中ณ奖者般也不会把中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我只要趁着这个阶段把彩票搞到手，那ว我就成了合法的中奖者。我不但可以领到巨额的奖金，而且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任何风险。
“他是故意的。”罗飞提醒小刘，“你的情绪刚才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楚维认真地回答说：“现在我从事着另外项ำ事业。”
凌明鼎识趣地坐了下来，脸上虽有三分尴尬，但更有七分兴奋。因为照这个气氛来看，今天的表演大会已然成功了半。
“是个好苗子啊，可惜了！”何局长叹息道，“他是我手提拔起来的，不管是业务还是人品，都没得说。没想到最后栽在男女关系上。不过这事要细说起来呢，也情有可原”
罗飞不甘心地问道：“那十八日下午呢？许丽有没有和其他号码通过话？不管是谁。”
新闻配的照片正是夏梦瑶阻拦记者时的场面。当时夏梦瑶张开双臂挡在凌明鼎身前，凌明鼎只露出半个脑袋，活脱脱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照片旁้还有小段文字说明：“大会现场凌明鼎遭到เ多方แ诘难，这位挺身而出的美女粉丝几乎是唯支持他的人。”
“她直在翻看杂志，像是根本不知道那个ฐ女孩的存在。其间有几次我做贼心虚，还特意偷眼观察过妻子的反应，但她看不出任何异常。直到把整本杂志全都翻完了，她这才抬起头来，我也赶紧ู正襟坐好，假装在喝咖啡，不敢再去看那个女孩。”说到这里，凌明鼎自惭地咧了咧嘴，又道，“我妻子把杂志放下之ใ后问了我两句话。这两句话现在想来都是有深意的，可我当时竟没有察觉。”
“队里有身份不明的内鬼，所以我不能冒险和你们联络。”赵远顿了顿，又郑重说道，“现在我的行动直接受省厅领导的指挥。”
众人闻声尽皆动容，唯有凌明鼎泰然自若，他转过头扫视了圈，最后看向了站在罗飞身后的陈嘉鑫。他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很紧张吗？”
“失眠的时候数绵羊有用吗？”陈嘉鑫在旁表达质疑，“我曾经试过，好像没什么เ效果啊。”
听到这话罗飞心念动，难道助手已经和自己想到块儿去了？他边回答说：“就是僵尸那篇吧？看了。”边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让身边的两个人也能听见他们的通话。
不出罗飞所料，那源泉是个同样年轻的小伙子。
“嗯——我记得她去过南方那个血汗工厂。”
罗飞点头道：“上周我也去了那家工厂。”见凌明鼎有些诧异，他又解释说：“个人自述的经历肯定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要想彻底了解夏梦瑶，首先就要研究那些被她提起过的经历。”
凌明鼎眯起眼睛：“你在那边发现了什么？”
罗飞答道：“从前年年底开始，直到去年的八月份，这期间工厂里有十三名员工相继跳楼自杀。这事媒体作过报道，都说工厂的劳动强度太大，管理又苛刻，工人们无法承受身心上的压力，所以自杀事件才频频发生。”
“这就是你的发现？”凌明鼎不屑地咧咧嘴——这些情况他早就知道了。
但罗飞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经过调查走访，我基本摸清了夏梦瑶在当地停留的具体时间。前年十月十六日，她在工ื厂附近租了套单人居室，直到去年的八月底才退租离开。”
这就是说，夏梦瑶在当地停留的时间段正好与工厂里自杀案频发的时间段相吻合。凌明鼎当然能听出罗飞话中的潜义，他立刻变了脸色道：“你什么意思？”
罗飞不答反问：“用催眠术进入对象的内心世界ศ，施加某种引导，有可能造成对象自杀的效果吧？夏梦瑶好像尤其擅长这种手法，章明和白亚星就是她的牺牲品。”
“你这纯属臆测，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凌明鼎激烈地反驳道，“小夏有什么理由去加害那些最底层的工人？她去那边是为了给工人们做开导，帮助他们振作起来。”
“第起自杀案发生在前年十二月七日，引起国内媒体的关注则是去年五月第八起自杀事件发生之后。夏梦瑶在前年十月就已经抵达当地，如果她是去给工人们做开导的，那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凌明鼎绝对无法接受对夏梦瑶的猜测，但他又无法推翻这个时间上的疑点。他只能愤然瞪着罗飞，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你别激动。”罗飞劝慰对方แ，“我们把这件事先放放，再看看夏梦瑶此前还做过什么เ。”
凌明鼎想了想，没好气地说道：“她去青海做过支教，四川地震的时候，她还到震区救助过伤员——我倒想听听，对这两ä件事，你又能给她安上什么罪名？”
“震区的事时过境迁，已经没法调查了，所以我也不作评论。不过青海我倒是跑了趟。我找到了当地负责支教联络的公益团体，然后把夏梦瑶的照片拿给几个负责人看了看，结果他们下子就认出来了。”罗飞最后加重语气说道，“原来夏梦瑶在当地曾经出过事！”
“出过什么事？”凌明鼎略๓显不安。对这样的话题他是既想听又不敢听。
“前几年国内破获了个ฐ神秘组织”
罗飞刚说了半句话，凌明鼎便插嘴问道：“你是说？”他话说了半便停住，似乎颇有顾虑。
“这事你知道？”罗飞有些惊讶。那案件涉แ及些敏感的问题，相关信息并没有向外界报道。凌明鼎是从什么เ渠道获悉的呢？
凌明鼎解释说：“前年我去美国参加学术交流会，听国外的同行说起过这事。”
罗飞“哦”了声：“那ว你肯定知道，该组织的首脑แ就是通过催眠手法来控制信徒的。”
凌明鼎点点头，随后又追问：“小夏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当年警方解救了批信徒，其中ณ就有夏梦瑶。”
凌明鼎怔了片刻๑，喃喃摇头道：“不可能啊！小夏怎么会受那帮家伙的蛊惑呢？”
“你觉得这事不对？”
“当然不对！”
“为什么เ？”
“这个ฐ组织宣扬的是种末世的救赎理论，受蛊惑的主要是那些屡受挫折，在现实中已经看不到希望的底层群众。他们会寄望于个虚拟的世界，以摆脱苦海。小夏显然不属于这类人。”凌明鼎口气说到这里，最后总结道，“说得专业点吧，不管组织首脑的催眠本领有多强，他也不可能ม蛊惑到小夏，因为ฦ小夏的精神世界里没有能被他利用的心|岤。”
罗飞“嗯”了声，似也认同对方的分析。随后他又用诱导的口吻说道：“如果夏梦瑶并没有被蛊惑，那她进入该组织或许另有目的。”
凌明鼎神情凛，他预感到，所谓的“另有目的”才是罗飞要说的重点。
罗飞这时话题转，又问凌明鼎：“你知道这个组织为什么会被端掉吗？”
凌明鼎猜测：“估计是闹大了吧？”其实在世界各地，此类组织多如牛毛，如果不是闹大了，警方也懒得去管。尤其这案子还牵涉到敏感问题，警方แ更不会轻易去惹这个麻烦。
罗飞点点头，随后详解道：“般这种组织吧，就是利用信徒们的信仰骗点钱财。不过这个首脑แ胃口太大了，他竟然蛊惑信徒自杀，以霸占自杀者的全部ຖ家产。这种家破人亡的事情出现了好几起，社会影响极坏。警方这才被迫出手。”
又是自杀事件！凌明鼎隐约听出了罗飞的意思，他眯起眼睛问道：“你怀疑小夏和那个首脑是伙的？”
罗飞没有直接回答，他继续引导着对方的思路：“你记不记得夏梦瑶怎么描述那ว段经历？她说她结识了帮志同道合的朋友，那ว些朋友给了她很多帮助，让她的收获非常大。”
“罗警官，你也太能联想了吧？”凌明鼎冷冷地驳斥道，“如果小夏说的朋友真是那ว些组织首脑แ，那不需要你出手，警方就不会放过她。”
罗飞却偏要继续联想下去：“也许她当初并没有直接参与，她只是在学习——学习催眠，学习能够诱惑人自杀的话术！”
凌明鼎几乎忍无可忍了：“你说话不需要任何凭据的吗？就这样肆意诬陷个女孩？”
“你想要凭据？那好吧，我先问问你，如果你是该组织的首脑，该怎样实施催眠去引导信徒自杀？这个问题请你认真回答，就当是个学术请教。”
凌明鼎略๓略琢磨了会儿，然后说道：“那些信徒都是对现实不满的人，所以要诱惑他们自杀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信还有另个美好的世界。这些人会乐于接受这样的假设。然后你再告诉他们，自杀就是通往美好世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