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无聊,想告诉你这几天公安在找赤卫队,你最好别参合进去。”我说,“如果在现场抓到你,我也没办法了。”
“人没事就好。”我摆摆手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说:“这次派你们去香港还是跑杂志,我和人一起做的杂志,那边行有点问题,空降去建个销售网络。”
电视机被搬到乘务员车厢,我千恩万谢了。怪不得有人眼红铁路的铁饭碗,一句“我是铁路职工家属”,票都可以不买,我爷爷真强大。
我点点头,微笑地摆摆手拒绝他递过来的烟,我不抽烟第七章就讲过。
我笑了笑,手指在脑门上拍了拍,想怎么说服苏安和。
“他怎么了?”我问。
“你相信鬼神吗?”我小声地问赛可。
“王喜先生愿意留在香港吗。”刚进门,徐克劈头一句。
“是神话故事,我想太上老君是人变的,同样会有权利。编个被欺压、被冤枉的妖怪,造玉皇大帝ຓ的反。”
“那我就真不客气了,先穿着了。”艾老哈哈大笑,西服一直在身上。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ศ勃,正在兴旺时期,好象早ຉ晨点钟的太阳。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
“口说无凭。”又是份策划书,“你回去写份计划书给我吧,时间段的划分详细点,以后的可实施性就强。”
“你们认为我们可以做得到象《世界月刊》那ว样覆盖几乎半个ฐ中ณ国吗?”
“我教的都会了?”武汉人说话不分平卷舌音,我嫌不好听,要她们说普通话,学模式话职业化的普通话。
世界月刊》已然做大,环境优越;报酬优厚。一期可以收上万元,展潜力谁都看得见,湖北报业找王阿姨想并购杂志社,我坚决反对,刚ธ开始最困难的时候,没见十万八万的支援,看着我们赚个金银满盆了想插一脚,门都没有。不过,别人势大,拿势压人,我们也没办法,最多让说他们是协办单位,社里的事情别让他们插手,跟IBm似的,庞大迟缓,又没人家的实力,给他们做最多到湖南省。“IBm?”王阿姨说,不小心说过了,我镇定地撒谎:“书上看的。”利用杂志社的便利,我中ณ文的、外文的书的确看了不少。王阿姨不信:“是你父母教你的吧,他们肯定留过学,说不定我还见过他们。”我默然了,五十年代留学国外的中国人都了不得,从国外回国的说着让人敬佩,王阿姨以为话伤到我了,满脸的歉意说:“小喜,我只是为你父母惋惜。”我说:“那ว些是我父母教的,以前他们没用着,现在我拿来用,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同志们都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大踏步的拿下英国,赶上美国,中国的明天会更好。”
大毛扬着头,吸吸气,说:“好吃,就是辣了点。”
吃饭时,我坐巴老旁边,他老对我说:“小喜,你写地很好,以后要努力写得更好。”我心跳的很厉害,可以看到手上的筷子在微微颤动,听他老的话,我笑了,这是称为ฦ本世纪中国最后的文学巨匠,看着巴老银白的头,他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我说:“其实我一直是想改变某些东西。靠文字、靠思想、靠文化,什么都好。”巴老大笑,夸奖我的话,在他老面前,我不知不觉地把话说出来,以前只和贾健提过(应贾老大的要求,特地把他拿出来鞭),以前说了没人信,现在我好象是有点底气了。巴๒老跟我闲聊了一些写作的事情,他七十岁了创น作精神还很旺盛,指点了一些写作方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技巧,而是关于文学美的解释,巴老写的《随想集》有这个意思。我忽然觉得王小波坐在这里更好,他们都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跟人讲什么是美,也许还要加上鲁迅,但他更多的是恨之切切,更多的时候话让我们疼好久。
余老师轻拍我的背,打得我纯洁的心灵一阵悸动,掩饰心虚说道:“总有理想的吧。”
“文学只是文化的一种。”我说,“文化是包罗万象,你听的音乐,看的书,穿的衣服都文化的种类。文学只是其中一种。”
“夸奖了。”
“打架了。”
在这个夜晚,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爷爷表情严肃的脸上,他目光深邃的望着我,一字一句地把话烙在我心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开玩笑,我这套阿曼尼2oo8年珍藏版全世界就一套,可不能给人洗没了。不过,传说我奶奶卖过冰糖的事情是真的,八卦啊,八卦。我要脱西装ณ,那户口本还捏在手里,我看了看。
“公安同志,我跟你们走,有吃的吗,我饿了。”我说。
“打壁球。”
我点点头,爸爸没再说下去,要我换上了家里带来的衣服。老徐把我铐走了,临走前跟爸爸说:“您别担心,拘留几天做调查,没事的话就放了。”我爷爷点点头,还是一起送我到万松园派出所,第二次进局子,送进去的人还都一样,性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抓来的人分派关起来,我被送进监禁室,大毛他们看见我来了,从地上站起来,大毛他说:“对不起,喜哥今天都是我的错。”
“讲什么胡话,明明是我自己先动的手。”我笑了笑说,“都没谈两句就动了手,如果我不冲动,可能就不会在这里坐着。我要向你们道歉,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交给我,我却是没有好好照护你们,的确不是个ฐ好大哥。”
大毛流下了泪,我拍拍了他的脸,贴近说话:“不会出什么事情,过几天我们就会回家。”
我们靠在一起坐在地上,滑坡路来的人都没被抓到,算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我开玩笑说:“我听说世界ศ上兄弟伙有三种情况感情最真,同在学校上学,同在一起工作,同在一个牢房里蹲过————我们三同都占了,是不是最真的兄弟。”
杜撰地冷笑话,我们笑得很开心,我把手伸出来,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大毛、小歪把手搭在上面,说:“对,我们是好兄弟。”
“还有建建,他虽然不是三同,但是你的亲兄弟,也是我们的好兄弟。”志伟说。
我说:“对,我们都是好兄弟。”
好莱屋的立志片,粤语片的对白,绝对的俗。但是我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确实在影响着大毛他们,改变了他们的一点一滴,年代的痕迹在我们身上淡了,这是机遇也是责任,以后需三思而后行了,从身边的人开始变革,今天,我真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