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暗叫不好,飞云定是回去报信了,不禁双腿加力,夹紧了马腹。她的马儿,似乎知道了她的心思,跑得越快了。
兮兮看到烈影悲痛欲绝的侧脸,无限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刚要安慰她,手却被烈影一把拂开。
“公主?是烈影公主么?我不会去的!”兮兮轻声但坚定地说道。
兮兮凝立在室内,完颜烈风也许根本没打算让别人和他平起平坐,屋内竟没其他的坐处。兮兮又绝对不会坐到他的床上,便凝立在不起眼的角落,等着这头狮子养足了精神,醒来对付她。
侍卫悠长的声音,宣布勇士们进殿。
一身华贵服装的完颜烈风在兮兮前面舒适从容的走着,留给兮兮一个修长俊逸的背影。
车内飘来完颜烈风温润低沉的声音:“二弟,来时没坐马车吗?”
幽暗的石室里,只有一盏烛火伴着兮兮,在寂寞中沉思。
两人的动作蓦然静止,越过相击的剑尖,两人分别看到对方แ波澜不惊的容颜和清眸中的疑惑。
这样的风华,也怪不得自己的二弟和三妹,会对他这般青睐。若他不是叶从蓉的心上人,只怕,自己也会对他惺惺相惜吧。
喝!
“云弟,想不到เ这最后一战,会是我们两个ฐ。”沉风郎朗澈澈的声音在风里传来。
一身轻红色棉裙,外罩名贵的火狐皮裘า斗篷,倾国倾城的一张玉脸隐在毛绒里,涟水双眸如同江南的烟雨一般朦胧。
那雅冷冷淡淡地说道:“夺到桃花马,那ว和我有什么干系?”她说这话时,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高傲至极的摸样。
那ว鹰盘旋着落在兮兮肩头,一人一鹰就这样凝立在严冬的风里。
她可没工夫陪这个小丫头玩。
强悍又如何,她云兮兮不是被吓大的。
那就是人们获悉,单于有意在勇士大会上为烈影公主选婿。
兮兮唇边浮ด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微微侧身,倚在那所谓的床榻上。
兮兮心中ณ疑惑顿生,还不到三更,王府里怎么这般省俭,连个灯也不点。
那夜逃离失败后,叶从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他没有如预料般杀她,也没有再召她侍寝,更没有强迫她,反而令侍卫侍女们精心伺候着她。
还有一个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响在兮兮身后,那脚步声很轻,和寒风的呼啸声融在一起,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出来。
罗哈的手按在剑柄上,乌垒和的手搭在弓箭上,子与的手,握住了乌光闪烁的鞭子,而依耐似乎是手中握有暗器。
从床榻上缓缓站起,兮兮朝着完颜烈风淡然一笑:“看来完颜大王是答应了我的挑战!”
守着她的只有天上那轮明月,和她说话的,只有偶尔吹进来的风。
难道是烈影公主?是她救了自己?不可能,那个ฐ小蛮女是恨不得自己死掉的。
冷哼一声,“何不自己试试!”
正在疑惑间,一个ฐ冷澈的声音在寒风里朗朗响起:“云公子,你也很自大嘛,和本王一样。”
“公主,你要看容妃就到容院去吧,容妃昨夜便回容院了。”
云兮兮灿然一笑,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烛火即刻照亮了屏风后的大床。
“难道你不知道?若不是叶从蓉拒绝进宫,韩瑄那ว小子怎舍得将她送来和亲?啧啧,你们的真情真令人感动呀。”
几许娇嗔,几许幽怨,几许深情,云兮兮的心蓦的沉落,这般深情的目光只有在面对情郎时才会有的,叶从蓉这是要做什么เ?
在南朝,婚嫁之时,除了唢呐声声,一般都会奏上一曲凤求凰,预祝新人恩爱美满。完颜烈风精通汉文化,这一点应该是知道的。
在塞外,胡人是瞧不起汉人的,云兮兮知道,何况她目前的身份还是他的情敌,安排这样一个位子已是不错了。
雪鹰飞云更是瞪圆了那双犀利ำ的鹰眼,直瞅着云兮兮。
他是北苍国的大皇子。
“这位公子,何不到本王府上作客?”完颜烈风微笑着邀请云兮兮。但那声音如同塞北的一缕寒风,在无边旷野上分外清洌冷峻。
两个人的目光一撞,云兮兮的心中竟然微微一颤。
想来,这女子不一定是自愿的吧。
“阿婆,那雪峰可有名字?”
难道婆婆有什么事要做,竟比自己还要重要么?
兮兮神色黯淡,清澈的眼波里,满布轻愁。
不知为何,自己回来后,变得多愁善感了,兮兮自嘲的一笑,右手轻轻拍了一下水面,溅起一片白色水珠,月光下,晶莹似脱线珍珠。
右胸蓦然传来的痛感,让兮兮不禁微微颦眉,竟是不小心牵扯到了右胸ถ的伤口。
这些日子,伤口每痛一下,兮兮便在心中咒骂一遍完颜烈风!
可是每咒骂一遍,便觉得越的疼痛,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中痛。
如果,再见到他,她想她是不会绕过他的。
兮兮右手抚着伤口,左手滑动水面,游到岸边,披上白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