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龙终于出来,纱门“咿呀”声地开了。
“你只是妒忌,因为我有勇气追求理想,而你没有。你只肯用茶余饭后的时间来谈恋爱。”
美眷问:“思龙,赚好多钱是怎样的感觉?当人们追着你叫‘任经理’,你是否高兴?”美眷兴奋地,“告诉我?”
美眷是个政治家,她马上说:“我那个傻表哥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他有什么เ不好?”
“我们是在说同个人吗?”我反问。
小宙才岁大,咿咿咿咿的唤我。
“开销不够。”我很坦白。
“开销还不够?我不相信。”他们说,“你应该是够的。”
“有电影剧本没有?帮你们写点怎么样?”
“求之不得。扬名,干电视又辛苦又划ฐ不来,待遇菲薄,同样是剧ຕ本费,与电影差十多倍,别ี人还说,你何必在电视台混,与我们签张合同好了。”
“年交多少个本子?”
“电影不比电视,年写四个己้足够,”他们交换眼色,“我们公司也不过拍十来部片子,独立制片,有年才拍部的,签编剧来干吗?”
我叹口气。
“扬名,不如我们合组公司,拍部电影如何?”
“我没本钱。”
“嗳,扬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ใ,这事咱们商量商量,大有可为ฦ之处。”
“我不是做生意的人才。”我说。
“还是写?太辛苦了,扬名,你还没厌倦?”他们说,“写辈子?你终于有心血用尽的日子,扬名,学做制片,拍部片子,辛苦几个月,运气好,也真的可以扬名。”说着笑起来。
“但是我目前是这么เ的忙。”我沉吟的说。“这样吧,与你们签合同做基本编剧吧。”
工作的担子益发重了,但是可以多点进帐,我可以对思龙有点交代,最低限度,她的房租我可以代付。
而电视台的工作还需要做下去,非但要做下去,而且要做得更加的妥善。我忽然发起奋,赶回公司细细看了个下午的稿件。
工作这件事相等于牛上柙样,不能松点点,否则只有痛苦。不能纵容自己้。
牛。做牛做马。
十六吨。我把灵魂已押给公司的煤矿。
苦水。六点钟的时候,小宇打电å话来说:“爹爹,妈妈不让我跟同学去看电影。”
我知道小宇是个鬼灵精,忙问他:“你要看的是什么电å影?”
“床上春色。”
“不准去!还有其它的事吗?”
“小宙长了两ä只臼齿。”
“呵。”我的心软下来,隔会儿我问:“你为什么不去看基度山恩仇记,月宫宝盒呢?”
“老套。”小宇挂上电话。
我直工作到八点多,把篮子里要清理的东西全部清出来。
玛莉陪我到八点,她问:“施ๅ先生,明天请假吗?”
“为什么请假?”我问,“怎么,嫌我太用功?”
“没什么,弄清楚总比较好。”玛莉说,“施先生,我比较喜欢你刚ธ刚搬进这个办公室时候的效率。”
我苦笑,“老板也那么说,那ว时候我简直是只火车头,现在?现在我是黄包车。”
“你累了?”
“是,玛莉,你们女人累了可以嫁人,我们男人干什么好?我不能把自己嫁掉呀。”
“施先生!”玛莉笑了。
“做女人仿佛比做男人辛苦,那是因为ฦ女人可以诉苦,但是做男人,连个诉苦的机会都没有,哑子吃黄连。”
“那ว不应该是你呢,施先生。”玛莉看我眼。
“因为我有两个老婆?不不,我才没有两个老婆!”
“你又在大声疾呼了。”玛莉说。
我坐下,把底下篮文件也翻出来。“这是明天要读的。”
九点才开车回石澳。
思龙坐在沙滩上,枕着张藤椅,面对着海ร十
我走过去,坐在思龙脚边。
她知道是我,但是不出声,怔怔的看着海浪ฐ。
“思龙,”我说:“下个月起,这里的房租由我来付。”
她有点诧异。
“我寻着外快了。”
她疲倦地合上眼睛。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说,“但这是我的责任。稍迟我也许会搞部独立制ๆ片。”
她动也不动。
“我只恨每日净得二十四小时,否则可以做更多的工作,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你。”
海水掷上沙滩,沙沙的声音。
“当心着凉。”我说。
她没有应我,我独自回到房间。
淋浴出来,思龙已๐经睡了,竟没有陪我同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