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黎民已经上床躺在了一旁,正要和唐安琪说两句闲话,不想唐安琪忽然站了起来,伸长手臂抓过了装着包子的纸袋。
大年初五这天下午,吴耀祖果然携着礼物抵达了清园。
虞清桑近来很犹豫,一时想要挪窝回天津,一时又舍不得如今的位置。回天津自然也不是要做平头百姓,不过话说回来,天津毕竟只是天津,北平这里可是真正的临ภ时政府。
怀里抱着光屁股的嘉宝,想到唐安琪或许还活着,虞清桑激动起来,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孩子腿间。忽然听到怀中ณ嘉宝发出尖叫,他连忙低头望去,就见孩子的小*โ*โ已经被自己搓的鲜ຒ红。
汽车悠悠行驶,他在后排低头静静写字。写到เ最后,他把纸重新折好,然后抬头说道“停车,就是这里了。”
一个被日本人把队伍打光的旅长,而且能ม够熬到เ现在不动摇,这就足以说明了他对国家的忠诚。除此之外,根据他对唐安琪的了解,他知道这人胆子不小,不是个畏畏缩缩的鼠辈。这两样加在一起,就很够资格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去了。
在清园内住了十天半月,相川大将看出虞清桑不是个平凡的人,立刻就想让他当个县长。
唐安琪穿好军装,把自己那两把手枪也都随身带好。外界响起了铺天盖地的爆炸声,他知道那是孙宝山开了炮。开头几声是特别的响,震得人心乱ກ跳,不过炮声不停,他慢慢也就习惯下来。
那副官素า日常跟着戴黎民,这时自然有话可说。唐安琪一听,和虞师爷所讲情况又是个满拧。总而言之,虞师爷的兵藏在雅间,戴黎民的兵埋伏在楼下,谁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真是生死仇家了。
戴黎民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的下床出门,直过了两三个小时才又回了来。弯腰接上一盘新的蚊香,他无声无息的爬上床去。
唐安琪心里没底,思索ิ着胡诌:“音、音乐。”
他伸手去给唐安琪擦眼泪:“你别哭啦,要哭也先把衣服披上。”
他迷迷糊糊的,以为父亲是在为自己้的顽劣而伤心。可是唐大卫哭着哭着抬起头,却是变成了虞师爷。
唐安琪答道:“我可不会训话。每次一本正经的对别人讲大道理时,我就忍不住想笑。”
唐安琪拎着一只花团锦簇的大果篮子,满面春风的发笑:“陆兄,过年好哇!”
吴耀祖端起一杯酒,敬向了虞师爷:“虞先生,恭喜。”
陆雪征的派头有些类似于名士,潇洒淡然的答道:“猫长得漂亮,性子也讨人喜欢。”
唐安琪把虞师爷和虞太太交给了陈盖世。陈盖世听他讲述了长安县内的混乱情形,便让他也留下躲避风头。然而唐安琪不肯。
唐安琪正是心慌意乱,听了这话,气的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玉石镇纸,“啪”的一声拍到了写字台上:“那你把我砸死,自己混吧!”
汽车开进旅部大院,直奔后方而去。这时天色还早,又是寒冷无比,院内一个人都没有。小毛子静静把车停下,唐安琪脱了大氅,端着辣椒油下了汽车。
孙宝山看他装模作样,十分不忿,吴耀祖则是一板一眼的答道:“多谢旅座关怀,旅座一路辛苦了。”
“就算你八十了,如果不学好,我也还是要打。除非哪天你告诉我,说你用不着我管教了。”他正色答道。
唐安琪站在街边看着,忽然有感而发:“这他妈学生都懂的事情,政府军队怎么就楞装孙子,连个屁也不放?”
侯司令公然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手劲很重:“怎么像个唱戏的小角儿?”
虞师爷不动声色的望向窗外,见唐安琪还在院内吃桑葚,就推开玻璃窗子大声说道:“安琪,坐团里汽车去请陈县长吃顿ู午饭,把吴营长也叫上。席上别光顾着自己乐,多照应着吴营长。晚上早ຉ点回来,不许闹的过分。”
虞师爷笑道:“蹲到火堆上烤一烤就好了。”
长安县的城墙,是同治年间加固过的,现在依然固若金汤。孙宝山和虞师爷并肩站在城楼上,他忽然问道:“师爷,大哥要是真把妃子岭打下来了,那我们怎么เ办?”
虞师爷沉吟着没有说话,唐安琪抢着答道:“县长,有一个成语叫做‘穷凶极恶’,土匪就是穷凶极恶。保安团都不敢上山来打我们,难道县长会有钱不赚,替保安团出头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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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钱小姐走上前来,一片好心的挽留道:“今日天气阴得很,想必不会闹空袭。戴先生不如也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
此言一出,未等戴黎民回答,唐安琪抢先答应了下来。原来钱家伙食很好,尤其是各种肉品罐头全具备,简直可以随便大吃。而唐安琪答应的痛快,也并不是因为自己嘴馋——他是希望戴黎民可以借机开荤,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