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公子?哦不,苏大人!”他笑着原地做起揖来,“苏大人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不敢,苏大人辛苦。”
——四品以上,列朝班,殿上人。
门外等着的丫环听见房间里的动静,敲门进来问候。
“你都不饿的吗?”他抬首问仍站着的我,向一桌佳肴努努嘴。
定襄王早恢复过来,又神气的问道。
“好,好。”廉王笑呵呵的说。
“多谢。”
得了这个ฐ承诺,我便像得了宝一样,连芸师父一句“还不快滚”都不放在心上,喜滋滋的溜回客栈。
一如既往,俊雅逼人,潇洒脱尘。
直直进了客栈后面的普济寺,买了一把香,在大殿里磕几个头。
入门,分房,各自进去更衣歇息。
“今晨已有一批人逃下山来,除了后面两个ฐ逃的慢被山匪射死,其余都已在押。”李县令也领人上来,高兴的向我们解释道,“据他们说,尚能ม动的,今夜便要最后一搏。”
可惜涂山是入关的必经之道。
“我是蒙恒。”
“原来是在镜湖。”四公子道。
“哦?”李仲恭疑道。
穿过花园的角门,便是这郡王府小郡主的闺阁。知客送到闺阁前便止了步。他唤出郡主的丫环,带我往里。
他做得久了心里有数,这些参客火气大,几句不对掀翻桌子是常事,不把话说得周到些,便要吃苦头。
景元觉沉吟着,郭怡先上前一步,“臣以为,李仲恭这份折子是经过尚书令大人默许的,既然此事尚书令不管,皇上也不宜管。”
“尚书令大人已十日称病未上早朝,兹事体大,也许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文古道。
景元觉摇首,“尚书令常有旬月不上朝,不过朕的舅舅,身体却不会那么เ糟。”
“可若是此事放任不管,难保下次饷银不再失盗啊。”
“即便如此,以皇上当前处境,也无力为此事出头……”
“户部侍郎卢度还在彻查此事,结果尚未可知,难道要圣上下旨不了了之……”
“事有轻重缓急,钱银虽贵,不如大局稳定……”
“……”
“……”
“苏爱卿……”
“苏爱卿!”
猛地抬头,见三人都看着我。
“皇上恕罪,微臣走神了。”
我这个神走得可不小。
好在皇上尚且面色平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苏爱卿,你对饷银查无头绪怎么看?”
额角渗出汗来,我绞尽脑汁的回想刚才听到的片断,还好尚记得几句。
“微臣以为,饷银失窃,虽然数额巨大,动摇军心,却无甚可能再犯。一来窃银到เ销赃都太过冒险,二来六十万两巨款到手,再贪婪的人都会有所满足,分赃后也必然有段蛰伏观望时间……”
头昏脑胀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第三,从下次起运饷银起,重调户部兵部ຖ负责大臣,甚至一众押运官兵,则其网络断ษ矣……网断则再行不易。”
看看顾ุ文古是要插嘴,实在是没劲和他争辩,赶紧接着往下说,“窃银者若非谋事已久,植根已深,绝不可做至如此滴水不漏,恐怕一时半会也捉不出背后的元凶来。皇上与其明面上插手,不如先稳下此事,给予合部涉แ案官员适当惩戒,留แ存证据……无论是另行暗中ณ调查,还是等以后腾出手来再彻查,都是可行的选项。”
“……臣附议。”
顾文古最后说。
还好他同意了,我松一口气。郭怡还要说什么,景元觉挥了挥手。
“此事朕自有计较,不必再议了。”
“是。”
我们齐声应答。
“今日就到这里,”景元觉端起描金茶杯,龙目依次瞥过我们,像在挑选物件,“苏爱卿,留下陪朕解闷吧。”
暗自叹息,偏偏今天,我是那ว个被挑中的物件。
看着郭怡顾ุ文古都退下,我认命的站到天子书案旁,听候吩咐。
景元觉搁下茶杯,“刚ธ才怎么走神了?”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禀陛下,微臣昨日多喝了两杯,大概是……宿醉未醒。”
“宿醉未醒?有这么多应酬吗?”
“也没有那么多……”
一共也就去中书省几位大人家里吃过饭。
景元觉不屑道,“就你那点酒量,喝的时候也不注意点。”
……我也不想啊,关键我要不舍命喝上一回,周子贺怎会相信我是倾心结交。
“是微臣失态了。下回……不,没有下回了。”
“那倒不必。”他摇头,“你在朝中ณ没什么背景,没通过恩科,连同年乡党也没有,如果能有机会多认识几个朝中人,以后也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