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放了心,愈发恭顺,紧紧跟随着康熙皇帝,果然听到康熙皇帝道:“李德全,朕今日捕到เ了大鱼,晚上让厨子好好做了尝鲜。另外,打发人回京把朕捕到的大鱼敬献给太后。”李德全连忙称是。“唔,慢着,再赐各一条给宜妃、德妃、荣妃和敬嫔。就这样,去吧。”
沿着湖沼岸边的树荫,一溜皇阿哥摆布开,都拧身看着远去的十阿哥。三阿哥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八,老十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盛冰浑身扑簌簌地抖动,终于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不住地道:“臣惶恐。”他上次上表本就是着拼着辞官不做,也要进谏劝阻,此时听康熙皇帝虽无嘉奖却诚心抚慰,终于还是受不住,涕泪涟涟。张廷玉一把拉起了盛冰,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不是不好,大人只想着大不了辞官,就没有考虑治下的百姓?”
长大一些,九公主知道额娘体内有一部分东西已经死去了,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六阿哥不幸夭折的关系,因此她希望额娘能ม带给她一个弟弟,果然,十四阿哥的出生让额娘焕发了青春,只是额娘死去的那部ຖ分却再也没有随着十四阿哥的诞生而活过来。
“此次朕要倾力与噶尔丹一战,孰胜孰败?”
秦福顺小声央告道:“我的好姐姐,我一个奴才能得什么闲儿?皇上前后脚儿就到เ,不耐烦应酬这些低品轶的内廷主子,赶紧打发走,让荣妃娘娘准备接驾是正经。”
荣妃马佳氏侧了头默默一点,眼泪又是夺眶而出。
肉桂来了南薰斋时日虽短,但已经几乎是舒兰生活的全部重心。一条如此可爱的小狗,带给舒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欢乐,连九公主ว都说“这肉桂要是前两年送来就好了,你也能多开心些时日。我那四哥哥平日看起来那么冷淡,倒是心底瓷实,真会讨人欢喜。”舒兰听了只淡淡一笑,轻轻摇头。九公主一甩袍袖,叹了口气,道:“兰丫头,你那ว个脑袋怎么时而精明又时而糊涂呢。”
九阿哥忍不住“嗤”地一笑。八阿哥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扫了十阿哥一眼,对九阿哥道:“你凭地心坏,怎么又消เ遣老十?”
康熙皇帝第一次见长史多禅穿上规矩的旗装,估计她还走不得花盆底,仍旧穿了一双红绒扎头的绣鞋。见长史多禅始终垂了眼帘,不敢抬头,康熙皇帝不由得嘴角有些抽动,这哪里像那ว个在湖心亭里用大腿死死缠绕在他腰上的妖精呢?迷人的妖精……康熙皇帝的思绪似乎ๆ飘得有点远,跟随的侍从轻轻在他耳边小心提示着:“皇上,皇上。”
长史多禅闻听了传令兵的命令,犹疑着是不是应该去,正踌躇着,厨子剔着牙,甩手进了毡房,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史多禅,噗地吐掉了夹在牙上的肉渣,道:“你也能算是个女人?看着火!”说罢,又甩手出去,向着围场而去。
中年人迈步进屋,亲切地道:“老人家,多谢你让我们来避雨,来,来,咱们坐。”说罢拉着张老爹的手坐在了炕头。又指了仍在门外淋雨的十几个ฐ半大孩子道:“都进来吧。”这十几个人点头称是,才垂手鱼贯进屋,立在下首。院中只余四五个家仆,钉子一样迎雨站着。
秋怕他着恼赶紧陪笑道:“十阿哥说哪里话来?快请进内奉茶,我们主子想必已经起了。容我去回禀一声。”
就是皇太子嘴角那抹嘲弄的冷笑,激怒了舒兰,一股血气涌上脑门,再没有隐忍,不管不顾地就直直向五阿哥走去,取走了他的香囊。
九公主一挥手,剩下的侍卫极为迅速地行礼退下。九公主与舒兰对视了一眼,舒兰面色如常,皇太子来搅局本是她们意料之ใ中的事情。九公主ว转脸对皇太子恭敬回道:“许是这些侍卫演示得不好,忒粗鲁了些入不了太子爷的法眼。我们还备下了些文雅的游戏,不知能不能对太子爷的脾胃?”
“咳咳……”四阿哥突然出现在了南薰斋的门口,看着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奇道:“兰格格的庆生宴,老八、老九、老十怎么都在门口不进去呢?”九阿哥后半截的话还没有说就吞回了肚子里,咂摸着嘴唇咽了咽吐沫。八阿哥则躬身道:“夜里黑,九弟说看着后面的身影很像四哥,又不敢确定,因此特在门口等着四哥呢。”
四阿哥收了那道优雅的弧度,目光直直打在起伏着的荷花花苞上,抖抖袍服,他站了起来,凝神静气从怀中取出了玉埙,轻轻吹奏了起来。
四阿哥微微向夜空里努了努嘴,冷冷地道:“爷心里有数。明日我定要见到她,你去安排。”
“嗻。”
舒兰低头不语,苏嬷嬷盯着舒兰的脸,温柔笑道:“兰格格,请恕老奴才无礼,他是个天聋地哑的坯子,是皇上赐给老奴才的贴身小厮,人很可靠。”舒兰点了点头,苏嬷嬷继续说道:“老奴才活了这大半辈子,格格是老奴才见过的最标致的美人。美则美,只是,老奴才不明白,兰格格到底是个什么เ想头。老奴才懂得本分,主ว子们自有主子们的苦,老奴才自是不该过问。不过,这样的静夜,兰格格不介意老奴才讲讲老奴才的一点小见识吧,权就当给兰格格凑趣,讲个笑话儿听听。”
一番折腾下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却依然要打起精神,参加在乾清宫广场上举行的万寿夜宴。而内宫妃嫔、诰命夫人、公主格格们则簇拥着皇太后,在御花园摆下筵宴。
康熙皇帝派了尚书大臣前往抚慰喀尔喀蒙古部族,播放钱粮“以绐其用、以资其生”。
亲情在政治的衡量标准下不值一哂。
看八阿哥抱着肩膀下场,九阿哥和十阿哥已经绕到了八阿哥身边。八阿哥的贴身谙达何桂儿小心侍立在一旁却并不敢去检查八阿哥的伤势。十阿哥小声道:“凭地皇太子就能欺负人?”八阿哥用目光狠狠瞪住了还要再开口的十阿哥。十阿哥金鱼一样略张了张嘴,却终没有再出声。
“要战便战、要和便和,八哥兜起了圈子、五哥却似入了定,真让人心焦。不如瞧着侍卫们快痛痛快快打一场,酣畅淋漓地过瘾呢。”十阿哥呼喝道。
“是。”四阿哥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舒兰微微一笑,了然于胸ถ,暗想:“原来小妮子思春了。”直接在炕桌上摆出了两个字“是谁?”
“呵呵,还成了朕的不是了?”
李德全一眼看到เ赶紧ู上前搀扶住敬嫔,嘴里不停:“奴才给敬嫔娘娘请安,敬嫔娘娘还得恕罪则个ฐ。皇上如今悲恸过度,奴才自知不是名牌上的人,才乍ๅ着胆子让敬嫔娘娘来劝劝皇上,无论如何也要保重龙体为要。”
四阿哥只斜睇了八阿哥一眼,又继续笼着袖子抄着手端正坐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菩萨一样,不闻不问。
“这个时候就不用糊弄我了,我也没气力听你呱噪这些,我知道我的时限到了。”
双儿道:“皇家的规矩严谨,咱们都得小心当差才是。”
十阿哥不甘心地对九阿哥小声道:“确实古怪么เ。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兰格格要了这些黑药做什么,就一车一车地往这里送?”
端坐殿中,佟佳氏看着一个ฐ粉装玉琢的孩子团团施ๅ礼,她在后宫中修炼多年,早已๐侵淫得无欲无求、平心静气、处变不惊了,即使是面对那个女人的女儿,她也能做到和蔼可亲,虽然算不上十分亲近,却也心无挂碍,毕竟伊人已去。
这个四阿哥太会给人心里捅刀子了,一下子就扎到舒兰的心尖子上。是她不智,一力维护秋和夏,只能是把她柔软的一面示人,被四阿哥拿住了把柄。得罪了四阿哥,现在舒兰心里才有些懊悔,一路只是盘算着这种局面应该如何挽回,心绪不宁、全无主意,只是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