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吗”
哪怕是一直表现很绅士的小哥,再次醒来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但比身体上遭遇痛苦更无法接受的,是上一次循环中司机大叔最后突然的“变卦”。
有些时候,他们事后也会懊悔,可回过头仔细想想,ไ在当时那种急迫的情况下,除了选择当时那种做法,也没有其他选择可以做。
于是小哥写了张纸条,李诗情直奔后方,分别去请人帮忙。
为了不让女儿辍学,老焦只能咬着牙继续在城里坚持,工棚没了,他就租了个便宜的车库先落脚。
害怕到了极点,反而流不出眼泪。
李诗情听懂了,心情却更慌了。
肖鹤云觉得高压锅算不上这么危险物品,因为ฦ这个太常见了。
大叔上车后,左右环顾了一下,最后选择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ไ之后便和李诗情记忆里的那ว样,将那个大包放在了靠窗的内侧座位上。
“看着也漂漂亮亮年纪轻轻的,怎么做这种事哟”
她堆起笑容,往口罩男那里走去。
“我记得我第一次抓色狼的时候,他伸出头看了一眼情况。”
“等我们再循环时,他还会好好活着,是不是”
李诗情的手指冰凉,让他的心中一软。
但你愿意再进入循环吗
那人到底图什么呢
小哥一边压低了声音鼓励提不起干劲儿的姑娘,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本子两支笔,“想想你爸妈,想想我们受的这么多次苦,你现在放弃了,真凶就得逞了。”
“你会调来市,是因为李诗情在这里吗”
小哥没想到警察还这么八卦,有些局促,“不是因为家里穷。”
“我是看网上曝光的那ว个公交车司机照片确定的。”
李诗情苍白着脸,在心里推测着,“否则ท没必要用这么เ严厉的手段对待我们。”
“但警方就不一样了,警方只要勘测出事现场,就一定能分析出爆炸物的情况。不光他们需要情报,我们也需要,否则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每次都靠死亡推动事情的进展。”
“嗯。”
“前面有恐怖袭击”
事实上,李诗情也觉得有些奇怪。
“卧槽,怎么回事”
“因为你和另外一位乘客,是这趟公交车上仅有的两个幸存者。”
跑着跑着,她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隔空突然炸响的惊雷,连大地都为之ใ震动了一瞬。
“对不住了小哥,我实在太想活下去了”
然而当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庆幸“幸亏是梦”时,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这么的蠢,这么เ的弱,老天爷安排这样的“机遇”给她,根本就是浪费,她什么都做不好,也什么เ都做不了,她只能一次次眼睁睁看着全车的人去死。
可现在,有一个人在对他们说
“不是你们的错。”
听懂了老张话中的含义,李诗情竟痛哭出声。
大概是觉得这样又矫情又羞耻,她胡乱ກ地抹着眼泪,用手臂紧紧挡住自己的眼睛。
莫说李诗情,就连肖鹤云一个轻易不落泪的男子汉,此时都觉得有些控制不住,悄悄仰起了头。
他们太苦了,实在太苦了。
苦到เ连都承受不住别人的一句劝解。
老张并没想到自己安慰的几句话让两个年轻人情绪这么激动,然而作为多年刑警的直觉立刻让他明白了什么เ。
如果仅仅只是从车上下了车,这两ä个孩子情绪不会这么เ激烈,他们一定是在车上知道了什么,却没有真的付诸于行动,才会对此产生深深的“内疚”。
揣测到这一点,老张心中涌出一阵狂喜,对待两个ฐ年轻人的态度也更加慎重了。
他们打出了很多通电话请求下车的乘客协助调查,这两个人是所有人里接的最干脆ะ、答应的最没犹豫的,也是来的最快的,现在老张又察觉出他们似乎ๆ知道什么,这说明他们会配合的可能性极大
老张把他们带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正在打着电å话的杜警官看到他们进来,,忙到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远远地对他们打了个“坐”的手势,继续对着电话那ว头说着什么。
和上次他们来直接进了问讯室不同,这一次他们是作为“协助调查者”被请来的,除了出去接他们的老张和他们之前就见过的杜警官,办公室里还有许多警官来来去去,但每个人对他们的态度都还不错。
“痕迹科东西出来了没有”
“没有”
“档案呢受害者的档案整理出来了没有”
“法医还在辨认呢”
不停有抱着案宗的警官急急忙忙冲进来,又脚不沾尘地拿了东西就走,间或吼上两ä嗓子要东要西,忙得焦头烂额。
大概ฐ是太忙了,他们看到เ李诗情和小哥两人,最多好奇地打量他们几眼,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不适的感觉。
“哟,这就是最后一站下车的两个年轻人可把他们给盼来了来,方子,给他们倒两杯水”
有个警官路过,表情一松,高喊着。
正巧路过的警官顺手给端了两个纸杯过来,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目光扫过李诗情,对老张一挤眼“怎么了这是”
怎么眼睛红红的
“小姑娘听说车炸了,吓坏了。”
老张没多说,一推那警官的背,“忙你的去吧”
等杜警官结束了通话走过来,李诗情和肖鹤云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互相靠着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等着警方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