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周大公子撞上了一个横穿马路的姑娘,直接把人撞飞了二十多米远。后来经法医鉴定,那个姑娘当场就死亡了。
韩悦为这篇文建了个读者群,用来讨论剧和一些不让的小番外。这段时间剧进展突飞猛进,群里的读者们每次看完最新更新之后都跟炸开了窝一样的在群上讨论。而这一天深夜,韩悦正在码字的时候,桌面下面的企鹅图标突然闪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个读者通过群留给他的私下留。
韩悦高中ณ的时候成绩很好,所以跟所有的任课老师关系都不错,特别是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年过四十的女老师,对待学生一直非常尽心负责,更是把韩悦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韩悦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和高中ณ老师联系,对他来说,其实就算是已经有八年没有和班主任联系了。而现在,听到班主任久违的声音,那种母亲一般的不做假的关心和爱护,让他突然之间眼睛一酸,嗓子也哽住了,只怕一开口就会透出哭音来。
不过,虽然和韩家人闹翻会给自己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但是这些麻烦自己也不是不能ม承担。韩悦的母亲给韩悦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些存款,这点小钱韩家人都为他好好地保存着,没有人想过要去动那ว点钱财,因此,就算自此韩父将他赶出家门,他也能靠这些存款支撑自己念完大学,再加上写文每个月还有些收入,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而且他原本也没想过要赖在韩家过这种表面上锦衣玉食,实际上却毫无尊严的生活。
“高考分考得高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韩父一拍桌子,吓得大家都放下了筷子,听韩父脾ຆ气,“你看看文学的都是些什么เ人?都是些自己没实力考上好专业的人,靠着父母的赞助,占着特长生特招生的名额,在大学镀金,混张文凭……”
韩悦在高考前半个月请了假,说明自己要全力备战高考,高考完了再继续更新。结果高考结束后的这半个月正是他重生的半个月,他满心思全是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接受自己重生的现实,让自己้从前世惨死的结局中ณ尽可能的解脱出来,把自己承诺高考完马上更新า的诺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导致留แ区一片怨的原因。而到现在,居然还有读者记得自己是高考考生,不仅还继续追文,还送上了对他本人的祝福。这种温暖的感觉感动的韩悦不知如何是好。
评论区里已经堆了好几百条催更的留,语气从一开始的卖萌展到焦虑,再变成似是而非的威胁,再到最后的暴躁,甚至还有人一章一章反复的刷了负分,大骂作者弃坑不道德。
或许是不愿意怨恨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了吧。韩悦苦涩的想着。虽然害死大哥的是二哥韩思辉,而他本人那ว件事并无直接关系,但是谁让他是大哥对立阵营的人呢?既然是大哥曾经的敌人,那么理所应当的,就应当承担起母亲的怒火和仇恨。
韩悦这段话上去之后,过了一会儿,薏米粥才回复道:你很喜欢那ว个人吗?
寒流君:说来惭愧,我也不在你面前弄虚作假了。我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对方,你也知道我和我家里人处的不是很好,所以我只是想赶紧结婚好离开家。不过我是抱着希望能够和对方共同用心的经营婚姻和家庭的想法的。
完这句话,韩悦想了想,又忐忑的加上一句:我有这种虚伪的想法一定很让人看不起吧。
对于这个读者朋友韩悦还是很珍惜的,虽然只是网友,但是因为韩悦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所以即使对对方根本就不了解,韩悦还是不想失去他。
薏米粥停顿了一会儿,就在韩悦觉得有点绝望的时候,突然出来一大段文字:
当然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而且,虽然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如果对方愿意跟你结婚,说明他还是觉得你们两个ฐ人很合适。一段婚姻能够维持的下去,需要的不仅仅是感,如果你们两个人都有意愿好好过,那应该会有好的结果。
韩悦连忙回复道:第一次看到你打这么เ多的字,好受宠若惊啊!谢谢你能理解我~不过我也知道我的目的不纯,不管怎么粉饰,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薏米粥: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因为过几天我也要相亲了。我奶奶可能ม要不行了,她很担心我,希望我赶紧定下来。其实我现在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但是我得找一个人让她安心。
寒流君:啊,没想到咱们俩还是难兄难弟。那你认识要和你相亲的人吗?
薏米粥: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恐怕最后能成的应该是不认识的人。我以前坐过牢,认识的人里应该不会有想和我结婚的。
韩悦也不知道该怎么เ安慰对方,对方的况似乎有些复杂,说什么听起来都不太合适,想了想,只好写道:
婚姻的事谁说的准,因为爱而结合的伴侣最后不欢而散的也很多,倒是因为各种别的原因走到เ一起的夫妻,婚后认真经营,反而相伴了一生。不管怎么说,希望咱俩都能相亲成功吧!
网络的那ว一端,一个高大的青年坐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对着屏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青年抬起头看向透出明亮灯光的房门,一个ฐ二十多岁的年轻男ç人正站在他的门口。
“博毅,下来吃点夜宵吧,妈妈今天试做了布丁,还烤了饼干,正急着找人实验呢。”
周博毅点点头,跟寒流君道了别,才跟着哥哥走出房间。
周博浩悄悄的舒了口气。他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弟弟,当年那么一个ฐ能ม闹腾的男孩儿就因为他变成了现在这副冷漠的样子,他心中一直感到十分的不安和惭愧。这种愧疚感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畏ั惧。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ฦ什么会怕周博毅,可每次跟弟弟说话,看着他脸上空白一片的表,周博浩就会感到无比的心虚难过,进而变成了更深的畏惧。
楼ä下的厨房里,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水果都没自己洗过的周母带着一双厚厚的手套,把烤盘从烤箱里抬了出来,上面全是一个ฐ又一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形状的饼干,大小厚薄不一,还有一部分被烤焦了。
餐桌上摆了四个水晶小碗,里面盛着奶黄色的布丁,点缀着红豆,周父正坐在餐桌旁吃着自己面前的那碗,表平静,但是面颊紧绷的肌肉暗示着布丁的味道恐怕很纠结。
“来来,博毅,快够来尝尝妈妈的手艺。”周母连忙让两兄弟坐下,从烤盘上挑出几个看起来能ม吃的放在周博毅面前的盘子里,“来尝尝,提提意见。”
然后又挑了几个长得最难看的,看上去已经完全烤成碳了的饼干放到周博浩的盘子里:“这是你的,赶紧吃掉,不要浪费粮食。”
“妈,您也太偏心了吧!”周博浩故意哀嚎一声,活跃着气氛,“您只疼弟弟不疼我了!”
周博毅把饼干放到嘴里细细的品尝,饼干烤的很脆ะ,有点焦糊,不过周博毅喜欢做的有些微糊的东西。
“挺好吃的。”吃完这块儿饼干,周博毅赞扬道。
“真的?那太好了!”周母高兴又从另外几个ฐ正晾在一边的烤盘上挑了几个看得过眼的饼干递给周博毅,周博毅通通都说好,每一个都非常认真的吃了下去。
儿子如此听话乖顺,可看在原本心就有些忐忑的周母的眼里,绪却越来越低落,又想到孩子原来调皮捣蛋的样子,心中一酸,顿ู时红了眼圈。
她怕被儿子看见,连忙转身假装收拾烤箱,但是不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周博毅看在了眼里,不由的停下了拿饼干的动作,有些不安的看着母亲的背影。
周父见了,连忙把周博毅面前的那碗布丁向他的方向推了推,笑着说:“来来,博毅,尝尝布丁,你妈做布丁真是一绝啊。”
周博毅又看了看母亲,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布丁放进嘴里,立刻被布丁的那股甜到腻的古怪味道腻得差点喷出来,呛得咳嗽了出来。
周父哈哈笑道:“博浩,你也快吃,不能只让爸爸受罪。”
“说什么เ呢你!”周母瞪了他一眼,“我这儿还有一大锅,等会儿你都吃了!”
周父以前是很典型的严å父,为人沉稳,对待孩子的态度也比较严肃,而现在也会开玩笑来缓和气氛了。周博毅看在眼里,心中也不舒服,想了想,便开口道:“爸,妈,哥,我真的没事儿,你们没必要这么小心。”
故作的欢乐่气氛像是一个ฐ脆弱的泡沫,立刻๑被周博毅的这句话戳破了。
周母看着儿子,勉强挤出一个ฐ笑容说:“说什么呢,哪儿有的事……”
周博浩见母亲的绪有失控的倾向,连忙插话道:“爸,宴会的日子您定下来了吗?现在都快八月份了,还要做请帖ຆ,再拖下去博毅可就要开学了。”
“定了,本来是想明天再告诉你们。”周父说,“博毅啊,下周周六这个时间你满意吗?不满意咱们再改,不用担心请帖的问题,你妈已经挑好花样了。”
“我没什么意见。”周博毅点点头说。
“那明天就叫小何再来一趟,给博毅量一量,然后抓紧ู时间再给他做一套礼ึ服吧。”周母连忙说。
“小何前几天不是刚来量过尺寸吗?”周父问道,“你直接去跟他商量款式就好。”
“那都是一星期之前的事了。”周母嗔怪道,“说不定博毅又长肉了呢?”
周博毅看着家人围着他的事转,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他出于回家,家里的气氛就一直这样诡异。他在监狱看了太多丑陋的东西,受的刺๐激有点大,性格大变,这些都加剧了父母和哥哥对他的愧疚感,一句重话都不敢对他说,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试图营造一种那个轻松愉快的家庭氛围,生怕再伤害到他。
入狱之初,环境的巨变让从来没吃过苦的周博毅确实对家人产生了怨恨之,觉得父母偏心,觉得哥哥是故意陷害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但是渐渐的,等他慢慢适应了监狱的环境,心平静下来了,也就不再怪父母和哥哥了。
这件事对于周博毅来说确实不公平,父母肯定是偏心的,可父亲和哥哥亲自求他,哥哥更是给他下了跪,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拒绝呢?再说,事到如今再纠缠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不管怎么样,家人还是爱他的。当初他还在监狱的时候,监狱规定家属一个月只能探望一次,即使他有特殊待遇,但也就一星期一次而已。每次探视时间,全家人都会来,家人的疼惜和愧疚他都看在眼里,周母更是每次都会抱着他痛哭一场。
他也知道,经历过牢狱之灾的自己,性格上变化太大,家人恐怕有点接受不过来。他也希望自己้能ม够像以前那样充满活力,和家人亲密无间,但是不管有多少苦衷,伤害终究还是造成了。因为不公平而产生的裂隙,还有监狱中ณ所见所闻留下的印记,是无论多少弥补都抹不平的。
一想到下周六的相亲宴会,周博毅就更想叹气了,但是为了让家人,特别是奶奶安心,即使他现在一点想结婚和谈恋爱的欲望也没有,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都可以想象宴会上会出现什么เ场景:所有和周家差ๆ不多的家庭的人,都只会和他的父母和哥哥聊天,可适龄的年轻人又都躲得远远的,而那些财力和实力都远远不及的家族的孩子,又都围着他转,蹩脚的找着各种话题,为ฦ他抱不平。
这样想着,周博毅忍不住真的叹了口气。
“博毅,你累了?”一直暗暗关注着儿子的周母立刻说道,“累็了就回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上午还要做衣服。”
“我知道了。”周博毅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他在这儿和一直陪着小心的家人坐在一起,不光家人觉得不舒服,他自己也不舒服,绕过桌子抱了抱周母,道了晚安,便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